贺锦弦有练武的心思,常往禁军营里跑。许多人看过都说他身体太虚不适合练武,贺锦弦不放在心上,每日都坚持跟着禁军训练一会儿。
景存兴冲冲地朝贺锦弦的方向小跑过去,贺锦弦的视线落在他射中靶心的长箭上,眸光有一瞬间的黯淡。
“殿下。”景存心里默默想着要尽快把贺锦弦身体里的毒解决了,面上弯了弯眼,“殿下何时来的?”
“刚来。”贺锦弦冷淡道。
“殿下要练什么?”
贺锦弦脚步顿了一下,他本来也是找褚副将练箭的,但是现在……
他脚尖转了个方向,语气冷了下来,“不练了。”
每日过来拉弓放箭一百次,都未必能中一次靶子,甚至大多数情况下射出去的箭都到不了靶子的位置,在半路便落在了地上。
他以前不会在意别人看法……但是……心里却莫名不想在这人面前丢脸。
“殿下,来都来了。”景存上前一步,握住了贺锦弦的手腕,“现在回去今日岂不是白跑了一趟。”
他拽着贺锦弦往褚副将那边走,“殿下只是身子不好,并非没有练武的天赋。”
贺锦弦看着景存握着他的手,这人手指修长有力,指腹上带着薄薄的茧子,紧烙在皮肤上带着微微的痛意。
他指尖动了动,薄唇抿了抿,由着这人带着他走到靶场。
这是第一次有人……没有否定他对练武的坚持。
景存把他带到放置弓和箭矢的台子旁,松开了手。
有士兵匆匆来向褚副将汇报情况,褚副将跟景存和贺锦弦说了一声跟着士兵走了。
景存看着褚副将走远,对贺锦弦道,“殿下,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
他走时眼角扫到贺锦弦的手腕,方才他握的地方,那片白皙的皮肤上多了几道淡红的印子。
方才……他明明没有使多少力。皮肤这般敏感……要是使些力气,岂不是会留下一片青紫?
景存走到了百米外的靶子处,拔掉了靶子上的箭刃,拿着靶子往回走,大概在一半的距离停下,把箭靶插在了地上。
他反复弄了十几个靶子,把原来的一百米距离缩短到了五十米左右。
贺锦弦看着人朝他走过来,拧了拧眉,“你什么意思?”
景存,“殿下可以先练五十米的箭靶,一百米的以殿下如今的力气难以射中。”
“五十米的能够全中,等到日后殿下身子恢复了,百米自然也不是问题。”
贺锦弦思考了一会儿,觉得有些道理,拿起了桌上的挽云弓。
“殿下,你一定可以的,相信自己!”景存在旁边给他打气。
“闭嘴。”贺锦弦瞪了他一眼,白皙的耳垂隐隐泛红。
贺锦弦握弓的姿势十分标准,他一手握着弓身,一手拉着箭羽。黑漆的眼眸瞄准靶心,指尖一松,长箭从弦上飞了出去。
因为距离问题,这次箭靶近了不少,箭刃划出一条笔直的路线,插进了靶心里。
“殿下好厉害!!”景存不停地吹彩虹屁,“如果不是殿下身子不好,以殿下的天赋和努力,在禁军里夺魁首也没有问题!!”
贺锦弦骄矜地看了他一眼,勉强赞同了他的说法。
景存在心里忍不住想笑,面部线条有些僵硬。
他随便说两句,这小孩儿居然当真了……嗯……怪可爱的。
到了春猎宴那日,景存起的十分早,他换上了玄色轻盔,骑上马和景父一同去了郊外的皇家猎场。
微风中带着杨柳枝的气息铺面而来,墨色发带飘扬在身后。景存挥着缰绳,两边的风景在视线内飞快倒退,烦闷郁结仿佛在这一刻消失殆尽,心情随着好上了不少,颇有些“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的滋味。
马蹄声逐渐停下,景存下了马,拱手向远帝行了一礼,在人群中巡视一圈儿,看到了三皇子的身影。
上次之事被远帝压了下去,迎嫔被打入冷宫,三皇子关了一个多月,这日猎宴才被放出来。
三皇子近日消瘦了些,面上颇有些阴沉,黑黝黝的眼珠不停地朝贺容尘的方向转,眼神像是毒蛇的芯子一样粘l腻湿冷。
景父在和远帝寒暄,景存打了声招呼,去了三皇子旁边。
“殿下近日身体可好些了?”远帝对外说的是三皇子身体抱恙不得出门,他也顺着远帝的意思搭话。
“皇上说殿下的病很严重,去如今看见殿下安然无恙,我便放心了。”
三皇子看了他一眼,讽刺一笑,“你现在在我这装什么?真当本皇子不知道那日是你动的手?”
景存心里微微惊讶,面上佯装愣住,问道,“殿下这是什么意思?我跟在殿下身边这么长时间,殿下还不清楚我的为人?”
三皇子冷笑一声,“前几日有人跟我说看到你和贺容尘一并进了茶馆里。”
“本皇子倒是没想到你俩是这般的关系,怪不得你愿意这么帮他,原来是他乐意给你操。”
他啐了一口,“恶心人的玩意儿。”
景存眉心跳了跳,“殿下慎言,莫要听信小人之言,平白污蔑我与二殿下。”
“还望殿下仔细斟酌,不要着了小人的道。”
“小人的挑拨?”贺成允一脸厌恶的神色,“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景存面上一脸淡然,“殿下莫要胡言乱语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