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安睁开眼，纪修站在他一米外，用一种古怪的眼神儿打量着他。
席安顺着他的视线，看到自己□□在外的身体。
“有什么问题吗？”席安一脸无语。
“你裸睡？”纪修问。
“裸睡有益身体健康好吗？”席安奇怪地反驳。
钢铁直男的思维模式还在他脑子里根深蒂固，至此他还不知道这场面冲击力有多大。
“起来，去洗漱，给你十分钟时间。”纪修说完身形消失在门口。
席安迷迷瞪瞪半晌，忽然意识到今儿是他们的约会日，乐颠颠下床，飞速洗漱，在选择穿什么衣服的时候犯了难。
十分钟后，席安扒着小脑袋出现在纪修视线中：“那个……”
“你还没好？”纪修蹙着眉。
“第一次约会是不是要穿个西装或者打扮好看点的？我只有T恤耶。”席安说。
纪修一与他对上视线，席安跟被人踹了似的踉跄着后退两步，干笑两声，砰的一声关上门。
河豚这东西，稍微鼓一点可爱，炸了两败俱伤，他席安从不做赔本买卖，最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
纪修的车就在门外等着，他们下了楼，周围都很安静，鸟语花香一片祥和，晨光洇开，轻描淡写给城市铺上一层妆。在席安后知后觉扫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六点整。
席安：…………
讲真，他几百年没这么早起过床。
这场名为“约会”的二人会面，席安并没抱希望。纪修不会带他去什么游乐场电影院，更有可能会带他去拳场做人肉沙包。更何况这个人的性格，能让他从训练中抽身的，一定是生死大事。
至于什么生死大事，席安暂时猜不到。
车子行驶到闹市，车速就慢下来很多。
席安走马观花打量着窗外的风景，在心里默数着有几棵树，数着数着犯起了困，等到自己再次醒过来，车里没有纪修的身影，车子停在一个地下停车场里，光线昏暗，他看了眼时间，七点零三。
席安正想下车，一股拉力把门拉开，热气腾腾的小笼包被丢进他怀里，与此同时还有一杯密封的热豆浆。
席安一愣，这家伙怎么这么好心。
“这么粗暴？砸坏了怎么办？”席安嘟囔。
“醒了就下车。”纪修说。
席安迷迷糊糊跟着下了车，上了电梯，路上碰见几个妹子瞧瞧打量纪修，还碰见几个一起遛狗的老人。
电梯门停在12楼，“叮”地一声。
纪修感觉身后的人没跟上，一转头，看到席安在那假惺惺做戏。
席安：“咱们现在就开房……进展太快了吧，人家接受不了啊！”
纪修攥紧拳，骨头跟着响。
席安立刻仰望四周：“这装修还挺好，我就喜欢这装修风格。”
“你带我去哪儿？”席安跟上去。
“认识一个朋友。”纪修说。
席安又要开始骚：“进展是不是太快了呀，你都还没说喜欢人家呢。”
“席安，”纪修停下脚步，他的视线停留在楼道的通风窗上，恰好一只不知名的小鸟一掠而过。
席安毛骨悚然，他毫不怀疑这个傻逼会把他从12楼丢下去，闭上嘴不敢再出一句话。
纪修敲开走廊西边的门，开门的是个挺斯文的男性，一举一动中散发着浓重的书卷气息。
“来了？”方月简单跟纪修打完招呼，看向席安：“你好，我是方月。”
席安迟疑着把手递了过去。
那双手很干净，很温软，席安却不知为何有点排斥。
“进来吧。”方月走在前面，声音远远飘过来：“不用换鞋。”
“你先吃着，”方月对席安说，“我先跟纪修谈点事，不用拘谨。”
席安被扔到客厅，方月跟纪修去了书房。他松了口气，周围陌生的环境不能让神经完全放松。
席安对着那些小笼包忽然没了胃口。
“他对我有点防备心。”门一关上，方月开门见山：“你没跟他说来我这是干什么的？”
“没有。”纪修蹙着眉。
席安如若知道，怕是不会这么容易跟过来。
方月，主职心理医生，纪修的朋友。
“行，”方月点点下巴：“我建议你不如直接探查原因。”
“什么意思？”纪修说。
“根据你之前反馈的情况，初步推测他现在应该有心理障碍。”方月说：“心理上的问题往往不能受到刺激，我没办法在他这种状态下为他做心理治疗。”
“找到问题根源，再进一步解决。”方月说：“心理治疗需要配合，抵触反而适得其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