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荷亭心事重重地走上三楼,推开了妹妹的房门。
莲亭坐在床上,表情安宁而清致。
“姐姐,徐老爷说了什么话呀?”
孟荷亭走到她身边,欲言又止,还是摇摇头一言不发。
莲亭心思通透,立即了然。
她低下头,露出无奈又酸涩的表情。
“姐姐,都是我的错,是我连累了你。”
孟荷亭虽然内心沉重,此刻看见懂事的妹妹,也忍不住露出了心疼的表情。
“怎么会是你的错呢?”她声音低落,“怪就怪在老天对于我们姐妹实在是不公。”
孟莲亭咬咬唇,像是下定了决心。
“姐姐我们离开这里吧!我们自力更生!”
孟荷亭笑了笑。
“孩子话!我们能做什么呢?”她温柔地把莲亭耳边的碎发撩到耳后,“从小锦衣玉食长大的孩子……”
孟莲亭脸上似有不甘。
“可以的!”她脸色坚毅:“姐姐你去女中教书,我、我就开个武馆!”
这次孟荷亭真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笑意盈盈地看着莲亭,目光似乎会说话。莲亭突然意识到她想说什么,原来自己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脸色渐渐阴沉了下来。
她都能被一个富家纨绔子随便欺负,怎么开武馆?
她握了握拳,又想对姐姐说什么,只听门口有人敲了敲开着的门。
柏林双手插在裤兜里面,倚靠在门口。
他脸色比孟连停还要苍白,正专注的看着她们。
只听他说“我来道歉”便慢悠悠的晃了进来。
他低头和孟荷亭说:“我和莲亭妹妹有话要说。”
孟荷亭看了看他,目光有些警惕。柏林立马伸出三根手指:“我要是再欺负她,叫我被我爹打断腿,变成瘸子,一辈子不能走路!”
孟荷亭看他发这么毒的誓,迟疑地给莲亭一个安心的眼神,站起身离开了。
门被轻轻合上。
柏林看着孟莲亭冻结的小脸。
他突然笑了。
“怎么,自作自受,感觉怎么样?”
孟莲亭脸色变了变。
他全听见了!
反正已经撕破脸,她干脆凶狠地看向柏林。
“那又怎样,大少爷?反正你要把‘徐大少爷’的‘少’去掉,还要花一点时间呢!”
柏林像是没听到她的嘲讽,自顾自收起了笑容,自嘲般地说道。
“自作自受的感觉,我算是感受到了。”
孟莲亭想起她的所作所为,倒是也渐渐沉默下去。
良久,她突然轻轻吐出几个字:“对不起。”
柏林脸上划过一丝惊讶。
哟嗬,她居然会道歉。
“没关系,没关系……”他摆摆手,忽然想起什么,他突然又转了语气:“诶?对不起光说没有用啊!你得补偿我。”
孟莲亭愣了愣,脸上突然划过一丝恼怒。
早知道就不道歉了!
她冷冷的看着柏林:“你要什么补偿?”
柏林弯下腰,突然离她很近。
孟莲亭下意识的往后躲了躲。
他轻佻地朝她吹了一口气,看着她额前碎发被吹起来,笑得很明朗。
“这个月十八号是我生日,我要你做我的女伴,陪我跳完整场的舞。”
离得太近,孟莲亭几乎能感受到他笑的时候、说话的时候,胸腔的震动。她深呼吸了一下,清清楚楚地说:“我脚伤了,不能跳舞。”
柏林看了看她藏在被子里的脚,“呵”了一声,像是在提醒她是怎么把自己的脚给作伤的。
少女这还是第一次祸害人。
终究还是愧疚战胜了面子,咬牙答应道:“好,不过我舞跳的不好。”
柏林直起身,露出了八颗牙齿的笑容,摸了摸她的头顶:“跳的不好没关系呀,哥哥教你。”
然后他就在孟莲亭冰锥子一样的目光中,慢悠悠地走出了房门。
孟连停看着他随性不羁的背影。
静静坐了良久,想起他那一声“哥哥教你”,脸颊不禁红了红。
“真是个傻子。”
她小小声地嘀咕,烦躁地揉搓了一下自己发烫的耳朵尖。
作者有话要说:徐老爷(口胡):你!你这个镊子!!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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