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总算有新墨可用了。”
之前那墨,呛鼻难闻,又爱结块,难用得很。
御赐的墨,应会好些吧。
“我先去谢一下父皇。”
宫中生存,像她这样只有个空壳子的,更得学会抱住大腿。
御书房内,父慈女孝,言笑晏晏。
问过她今日所学,温宏毅有心考问。哪怕所言浅显,温知著皆能答出一二。
温宏毅慰藉不已:“著儿,用心了。”
温知著谦虚:“儿臣旷学日久,还需多努力。”
一来一往,温知著言明今日还需练字,温宏毅当即放她回去。她倒不是找借口,而是练字已成每日必需功课。
日日精进甚少,日日练习不辍。
字是人的第一门面,练得一手好字,急不来。
只叫她备感失望的是,御赐的墨并未好用多少,御赐的纸也未优越许多。
她这人有个坏毛病,用的工具得衬手,不然哪哪儿都别扭。
正如孔子言:“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她深以为然。
但人吧,得会随遇而安。
这墨和纸将就将就,也能用,总不能借此不练不学吧。
烛火摇曳,温知著伏在案前,已有一个多时辰之久。她甩甩发酸的手腕,看着歪扭的大字,嘴角抽抽。
唉,再接再厉吧。
练完字,她复又拿一个本子,回忆今日所学,将课程做一番归纳整理。做完这些之后,混沌的头脑清明几分,连打几个哈欠,方觉出有些困乏。
“什么时辰了?”
宝叶正打盹儿,她一问,一个激灵醒过来,忙答:“应是子时了。”
“就寝吧。”
温知著站起身,才发现坐久了,身子有些僵。左腿微麻,她站着活动半晌,恢复些许后,上床睡觉。
翌日,卯时刚过,她便起身,洗漱后开始温习背书。自定的早课结束,用好早饭,接着是一整日的学习、练字、复习,直至深夜,第二日又继续早起,重复前一日的流程。
古代与现代差距甚大,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她没得选,唯有下苦功夫,用最短的时间,摸清弄熟这里的东西,将来才不会束手束脚。
因而,不止回来夜夜如此,白日在国子监,温知著也是日日争分夺秒。
不懂就问,无惧旁人眼光。
有时间就看书,不掺合各种热闹八卦事。
其求知甚渴,饶是夫子见多识广,面对身份高又自愿改过自新的人,也愿多讲两句、多有分宽容。
这恰好满足温知著求知的需求。
她能多学多懂一些。
有昔日的塑料朋友想试探于她,奈何她埋首苦读,大有种考科举的架势,让人无从下手,只好悻悻而归。
一来二去,众人都知道了。
草包三公主,开始苦读了!
要考科举的那种。
可见众人心态:等着看笑话咯!
温知著忙得没功夫管这些。
古代十五岁可嫁人,她已十三。若是没个本事傍身,十五岁时怕是由不得她。
这可不行。
好在,努力从不会辜负有心人。
众人翘首以待的笑话没看到,倒是温知著的小考成绩,几乎惊掉他们的下巴。
第一名!
女学这边的,上京第一才女温知婷,也被比了下去。
“真的假的?跟做梦似的!”
“莫不是……抄的?”
“她是第一哎,能抄谁的?夫子们的吗?”
“说不好啊,谁知道呢,人家身份摆在那儿哪。”
“也是,要使个什么手段,还不是手到擒来……”
“不至于吧,她平日看着挺用功的。”
“别被表象糊弄,谁知真假。”
“哎,只是可惜这次的学院交流,要被占了一席。”
“还有昭文馆参观的名额,也少了一个。”
……
众人无法相信,昔日草包能有如今实力,猜测者、议论者众,质疑声甚大,仿佛他们不承认,便能将其实力剥夺了一般。
可笑又可怜。
质疑,只是无能者宣泄的一种方式,动摇不了人凭本事得来的东西。
温知著懒得理会。
一如她之前所言,能叫妄言者闭嘴的,除了能力,再无旁的。
她有些期待,第一名的奖励。
学院交流和参观昭文馆。
尤其是后者,看久了四书五经,她想换换口味啊。
来个俏夫郎话本,陶冶下情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