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临说到做到,一大早醒来,温晚就得了结果,用了早膳就急匆匆往玉针坊赶。
她来时玉针坊刚开门,木氏还没来,温晚就边做着活边等,可也巧,第一个来的就是木氏。
“木姐姐。”
在这儿,她一律称呼绣娘为‘姐姐’。
木氏见她来那么早还有些惊讶,正要夸夸她,就见小姑娘俏脸纠结,似有什么话想跟她说。
她凑近关切问:“怎么了晚晚?可是碰上什么难处了?”
温晚摇摇头,咬了下唇问:“木姐姐的二女儿,是不是叫萦儿?”
提起女儿,木氏就难免目露悲痛,沉重的点头问:“你怎么知道?”
问完她突然倒吸一口气,抓住温晚的手腕急切问:“晚晚,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是。”温晚没卖关子,“她没死,但是木姐你先别太高兴...”
她说:“她被卖进了百花楼,名唤莺歌。”
隐去她的身份,只是说她认识个当官的亲戚所以这才打探来了这消息,木氏听完又痛又喜的险些昏厥过去,好一会才接受了这残酷的事实。
木氏一早就注意到眼前的姑娘定不是一般人,对她所说,无论是哪一方面上的,她都愿相信!
她满脸泪痕的道谢:“晚晚,多谢你!”
她的想法也简单,只要女儿还活着,比什么都强!
念此,她坐不住了,慌张的起身说:“晚晚帮我跟管事请天假,我要去见萦儿!”
说完不等温晚反应过来,她便跑没了影子。
温晚看着那空荡荡的门口,只希望这对可怜无辜的母女能够得偿所愿。
晌午,辛劳了半日的绣娘们得到了短暂的休息。
温晚也如往常一样出了门,没走两步就看到了在墙角等着的木氏,看见她眼睛一亮,赶紧跑了过来。
“怎么样,是吗?!”温晚比她还急切的问出事。
未语泪先流,木氏点头如捣蒜:“是她,就是她!”
温晚松了口气,不知为何自己也红了眼圈:“人还在就好!”
正说着木氏腿一弯就要给她跪下,温晚赶紧扶住了她,“这可不使得,姐姐快起来!”
木氏哭着说:“使得的!你和那位大人就是我母女俩的救命恩人!”
拗不过她,温晚只得焦灼的受了她的礼,然后赶紧弯身扶起她。
木氏看着她欲言又止,瞧着很是为难。
她是个要强的人,若做出这副模样,温晚知道也一定是为了萦儿。
她想了想,问:“姐姐是不是想借钱给萦儿赎身?”
见她看出来了,木氏又庆幸又不好意思。
百花楼的妈妈说要有整整三百两才能给莺歌赎身,她所认识的都是平民百姓,三百两那简直是想都不敢想,木氏也实在不好意思跟其他的绣娘开口。
可眼前的时晚不一样,她有一个当官的亲戚,从根儿上就比她们好太多。
木氏只能寄希望于她。
她恳求说:“晚晚若是手头宽裕的话就借我两个,等我把萦儿赎回来了,姐姐一定还给你!”
“需要多少?”
“三百两。”木氏咬牙说。
温晚看了看荷包,只有些散碎银子,木氏见状都要死心了,却听见对面的小姑娘说:“姐姐你在这等我,我很快回来。”
说罢她就提着裙子风风火火的往对角的巷子口冲,头上用花线盘着的小辫子一抖一抖的,俏皮极了。
“将军!”
她跑的脸蛋泛了红,差点没站稳的栽进时临怀里,对方顺势抱住她的腰揉了两把。
温晚也顾不上嗔他,伸出小手:“给钱,三百两!”
时临挑眉,拍拍胸口:“自己拿。”
这周围都是人来人往的,她自己往他胸口里摸这像话吗!
温晚双手合十,桃花眼半眯的求:“别逗我了,很急的!”
时临往墙上慵懒一靠,唇边绽开一抹坏笑:“给你可以,但你得答应我件事。”
“好好好!”
反正知道他不会害了自己,温晚立刻应声,手里就多了三张银票,她扭头就又要小炮弹似的往回跑,被身后的男人一下揪住了衣领。
差点勒死。
“咳咳咳。”
她咳得眼圈都红了,时临见状赶紧轻拍她的背,声音有点虚:“我就是想让你慢点跑。”
软绵绵的瞪了他一眼,温晚就又朝木氏跑了过去。
“姐姐,给!”
看见面前的三张一百两,木氏都呆了,她梦都不敢这么做,刚见完女儿才一个时辰,就有了可以给她赎身的钱?!
温晚见她不动就拉起她的手塞进去,“钱够了,快去把萦儿接出来吧。”
她声音脆生生的好听,让头脑发懵的木氏清醒了些,她瞪圆了眼睛看着手里的银票。
“这!这!”
温晚笑说:“这是我借给姐姐的,以后可要还给我啊。”
木氏看她一眼,噗通一声又跪下了,这次还给她磕了头,咚咚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