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温晚如往常几日一样进了玉针坊。
她素来比规定的时间早到一些,今日进门,却发现许多绣娘都来了,她们凑在角落窃窃私语,注意到她后还赶紧招招手。
“晚晚快来!”
什么事这么急。
温晚走过去轻声问:“怎么了?”
绣娘王氏正要分享这个大八卦,就被身边的刘氏拽了下。
刘氏皱着眉说:“这事告诉晚晚不太好吧。”
王氏摆摆手:“哎呀,晚晚都嫁人了,有什么不能听的!”
刘氏这才一拍手,“瞧我都给忘了!”
温晚生的好,年纪又是她们中最小的,几个绣娘都把她当妹妹和闺女看,让刘氏都忘了她已经嫁人了。
嫁人了就没什么好藏的,刘氏抢先一步说:“丫头你知道吗?户部尚书的夫人失踪了!”
温晚闻言一滞。
王氏装佯生气的轻掐她一把,“你又抢,让我说!”
刘氏哈哈一笑,“行行,你来。”
怕她又变卦,王氏赶忙说:“那尚书大人报了官,这不过了两天,才在城外的破庙里找到了她!”
她呲牙咧嘴的啧啧两声,压低声音说:“听说啊,找到她的时候那破庙的乞丐们正跟她那个呢!”
王氏刻意加重的‘们’的声音,成功的听到了绣娘们的惊呼声。
“那这夫人也太惨了吧!”
王氏哎了一声:“这还不算惨呢,我侄子就在衙门当差,他说啊,温夫人像是被人从别处拖进来的,破庙一点她的衣服都没有,身上更是...啧,又是巴掌印又是鞭痕的,都快没有好肉了!”
刘氏倒吸口冷气,开口骂说:“这群天杀的乞丐也太狠毒了吧!”
哪有这么侮辱人的!
王氏看她一眼,“傻了吧,你想啊,那乞丐从哪里来的鞭子?”
二人这一说一问的将众人的胃口掉的更高。
其中一人催促说:“王姐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看热闹的绣娘们跟着催促,很好的满足了王氏的自尊心。
她伸手压了压,“好好,听我说!”
“我侄子说啊温夫人是在去拜佛的路上遭到了山匪,然后被山匪占了便宜,但是山匪把她拖进了破庙还是乞丐干的,那我就不知道了。”
说完,王氏咂嘴总结一句:“这夫人也着实惨了些。”
好好的高门贵妇被一群山匪和乞丐给压在身下,这还怎么做人啊,就算她挺过来了,那温大人还能要她吗?
王氏正替温大夫人发愁,就听见旁边一直未出声的绣娘木氏突然冷笑一声。
“惨?”她双眼通红,低头啐了一口,“我呸!她就是活该!报应!”
绣娘们齐齐看向她。
木氏眼中满是仇恨,“她被那群乞丐弄死才好!这种毒妇,死上千万次都不解恨!”
木氏在绣娘中算是年长的一位,平日里待她们也很是亲和热情,可从未表现过如此骇人一面。
刘氏缩了下脖子,小心问:“木姐,你和温大夫人有仇吗?”
“有仇吗?”木氏低低的重复一遍,然后咬着牙说,“岂止有愁,我同她是血海深仇,我的两个女儿都是这毒妇给害死的!”
提起女儿,木氏的恨就变成了无尽的痛苦,她哭着说:“我家淳儿进温府当差,开始好好的,每隔一月就叫人捎信给我,到了三月却突然没了消息,我左等右等等不到,就托人去问。”
“这一问才知道,我家淳儿她...”
木氏捂着脸痛哭出声:“他们说是淳儿偷了夫人的首饰,可我知道这是假的,淳儿绝对不是这种人!”
“本想去衙门讨个说法,我家老二说官官相护,人家肯定不会为了一个奴才得罪尚书,她就自己进了府,想查出这中间的蹊跷。”
“可还没到半年,老二也...”
木氏眼泪都快流干了,她哭的腿脚发软,只能靠着身边的绣娘,气若游丝的说:“临死前,老二叫人传信给我,说淳儿是被那毒妇的儿子玷污死的!”
玷污之死,这对一个黄花闺女来说是多大的痛苦。
木氏想都不敢想,她甚至不敢往更深了想,老二是不是也是被玷污所以才...
她得了些抚恤的银钱,连两个女儿的尸首都没有见到,每每想起木氏都心如刀割,这才背井离乡的来了永安城,希望能够替女儿们找回公道!
听完这泣血的话语,绣娘们默了片刻,顿时开始破口大骂,尤其刚刚还唏嘘的王氏,现在都要把温大夫人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上一遍了!
直到齐管事过来了,绣娘们这才意犹未尽的散开回了桌上。
齐管事只觉得今日绣娘们的戾气好重,这动作也忒猛了些,不像绣花,像是在拿着刀插人。
她抖了抖身子,然后笑着走到温晚身边问:“怎么样,晚晚适应了吗?”
齐管事生的一副凶相,身量高胖、嗓门也打,坊里的绣娘们都怕她。
但温晚倒觉得她挺好的,每次跟她说话都带着笑,并没有因为她年龄小就苛待。
她笑着点头:“管事放心,适应的,姐姐们待我也都很好。”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偏偏待咱们晚晚好呢?为什么晚晚刚进坊就改了规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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