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细微的水声却将在场人的心都揪了起来。
蓝灵凑的极进,一眨不眨的盯着眼前的小碗,答案揭晓,她立刻松了口气,瘫软在雕花木椅上。
金嬷嬷大喜:“融了融了!恭喜太后,贺喜太后!”
这下这看似荒唐的事已成了事实。
可花颜坚持要把身上胎记一验,蓝灵正好也想有个跟她单独说话的机会,想想也就答应了。
没叫旁人,蓝灵亲自帮花颜宽衣。
她边动手边碎碎念,说的也无非是觉得对不起花颜,不该那么相信她的奶嬷嬷。
人心不可测。
她以为只是跟了她两年的丫鬟背叛了,可这一通调查下来,背叛她最深的是看着她长大的奶嬷嬷。
是她嫁出去的女儿回娘家时不小心把孩子闷死了,怕被夫家厌弃,这才想了一出‘狸猫换太子’。
虽说那个死婴比花颜早生一月,但没有足够的奶水,看着身量和花颜差不多。
许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她豁出命去,竟然真的再众人眼皮子底下办成了这事。
然后在蓝灵痛不欲生的时候谢罪自杀。
蓝灵轻轻摸了下她腰间胎记,轻声说:“果然只有死人保得住秘密。”
花颜睫羽抖了下,“是啊,只有死人才行。”
…
等二人笑着出来,温晚就知道这事已经尘埃落定。
蓝素雪见了打心底里替太后感到高兴,挽着温晚的手说:“太好了,以后咱们就是表姐妹了!”
这可是实实在在的亲戚,也就意味着温晚从个庶女,一跃而成蓝家的表小姐、太后唯一的外孙女!
一句话点醒了蓝灵,她满眼期待的看向了母女俩,花颜顿了下,欲拉着温晚跪下来。
蓝灵哪里舍得,她现下恨不得把金山银山送到她们娘俩面前,哪舍得她们去跪那冰冷的石板。
是以,母女俩站着改了口。
“母后。”
“外祖母。”
蓝灵又一次喜极而泣,抹着泪连声应了。
人找到了,一系列的琐事便也跟着来了。
傅谨言想着既然花颜已经诈死,干脆就直接让她弃了以前的身份,只说她是太后失而复得的女儿。
至于温晚呢,假以时日让花颜认她做干女儿,她该有的名号、赏赐还是一样都不会少。
可蓝灵不乐意,她的原话是——
“干女儿哪有亲女儿来的亲近,外面那群势利眼不还是看不起晚晚!”
“是青楼女子怎么了?本宫就不信那些个大臣没进过青楼!何况我念玉是清白被赎出来的花魁,能一样吗!?”
“不行,皇帝你不要说了!本宫就要让温明智后悔!!”
不过说了两句话就被蓝灵怼了数十句的傅谨言很是绝望。
这不是他的亲娘,他好酸。
禁不住太后的软磨硬泡,傅谨言只得答应了,立刻将这事提上了日程。
朝堂上的大臣们自然是议论纷纷,甚至还有抗议的,觉得花颜损了皇室的颜面。
但这股‘逆流’并没坚持几天,因为他们的好将军天天提着剑去‘拜访’他们,什么都不说,就是冷笑,笑得他们骨头都冻脆了,敲敲都能裂开一样。
这谁能扛得住?
不出四日,那些个反对的大臣们就改了口,这事儿便也风声大雨点小的过去了。
当然,除了处于风暴中心的温家。
从一开始的震惊和不可思议,到现在的惊慌害怕,温大夫人这几日的心情可谓无比酸爽。
曾经低声下气的妾成了公主,而且这公主还被她明里暗里算计过许多次!
温大夫人四日昏厥过去五次,这不,今儿温晚郡主的册封仪式,她又在家里昏了过去。
小丫鬟轻车熟路的掐住她的人中,等温大夫人醒来,第一句话就是——
“若儿呢,快把若儿叫来!”
温若本就在一边守着她,听见动静立刻扑过来,“娘,女儿在这呢!”
这时就听温大夫人喘着粗气急切说:“你赶紧选一个瞧得上的公子哥,你们马上订亲!越快越好!”
她心里慌得很,也肯定花颜会报复回来!
温若蹙眉拒绝:“我不,娘您知道女儿要什么!”
“命都要没了你还想要什么!”温大夫人突然嘶吼出声,“你还想着进宫,你不想想她们母女俩能放过咱们吗!”
看如今这架势,后宫都已经成了花颜母女俩的地盘,六宫无主、太后坐镇,谁还敢说她们半个不字!
温若进了宫,只怕会被‘啃’的渣都不剩!
温若自诩才女,又何尝不知这个道理,可一想起以后就要比温晚低上一头,她心里就难受极了。
被喂了口水,温大夫人才冷静了些许,拉着温若的手苦口婆心:“娘知道你想坐上那至高的位子,可那位子能比命重要?”
她淳淳善诱:“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谁知道明日这大乾还姓不姓傅呢?”
“若儿,人的往长远了看。”
她是真敢说,温若惊了下,也听到了心里,纵然还是有点不甘心,但还是答应了温大夫人帮她相看夫婿的事儿。
不敢太过张扬,温大夫人办的很小心。
可她一个妇人家,再小心还能瞒得过太后的眼线。
蓝灵看了眼凑在一处绣花的母女俩,将手里的密报揉成了纸团子。
她冷笑一声:“温氏她想的美。”
确定母女俩没注意她在说什么,蓝灵小声吩咐:“去跟皇帝说,把温若纳进后宫。”
金嬷嬷啊了声,皱眉说:“恐怕…皇上不同意吧…”
蓝灵想了想,眼睛一亮:“你把素雪叫来,让她去说!”
金嬷嬷反应更大了,“那皇上岂不是伤心死!”
他空着后位和后宫不就为了等蓝姑娘,现在却让蓝姑娘劝他,那不是直往心尖肉上戳。
想起这俩倔孩子,蓝灵叹了口气:“就该激他一下才好!整天闷着不说,就算素雪有意思那也成没意思了!”
金嬷嬷闻言咋舌,她觉得蓝姑娘其实并没这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