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整个朝堂上的大臣们都能感觉到他们大魔王的心情好极了,眼角眉梢都是粼粼的得意和舒畅,往日唇畔的凌厉如今却像春风似的,那上翘的嘴角则没那么都压不住。
甚至礼部那几个文臣再次提出希望皇帝立后的建议时,傅谨言一张嘴说不过这些个文邹邹的老学究,气的就要从龙椅上蹦下来表演一个‘我打我自己’时,时临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
看着他们皇上用看‘负心汉’的眼神投向时临时,大臣们险些都以为这好哥俩闹翻了。
但时临还是帮着给他压了下去,非常温柔的叫他们闭了嘴。
下了早朝,傅谨言实在忍不住,把他叫进了御书房。
自打时临父母去世后,他还从没见过这魔王这么春风得意。
他摸着下巴好奇问:“碰见什么喜事了?”
时临懒洋洋的舔了舔虎牙尖尖,眼睫半眯的模样竟让傅谨言一个大男人看出了几分色气的欲。
都是男人,他顿时悟了,带着坏笑挤挤眼问:“开荤了?”
问完又觉得不对,时临不还没练到最后一重功法。
这样一想,傅谨言的笑顿时垮了,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虽说你家那位是个美人,但你也得把持住啊!人家才刚及笄吧你个禽兽!”
“滚一边去。”
时临凶狠的瞪他一眼,不欲与人分享这个话题,眉眼一凌的去戳傅谨言的心尖肉:“还是想想你立后的事吧,拖了三年了,还不死心?”
一提这个,傅谨言顿时像泄了气的球,又瘪又颓的瘫在龙椅上,幽怨又无奈的回:“咱不提这事不成吗。”
时临看他一眼,“你是皇帝,总不能拖一辈子不立后。”
就因为他不肯纳后,也不愿选妃,偌大的后宫只有零散几人,清净虽清净,可不利于他皇权的稳固,就因为这个,本来一两年就应该稳固的皇权,如今三年了还有些底盘不稳,才叫齐王钻了空子。
傅谨言烦躁的抓抓头发,“知道知道,再等等,反正你短时间又死不了,还能替我抗一会。”
时临翻了个白眼,“叫爹。”
又要替他稳固江山,还要为他那点怯弱的小心思背锅,他那个死人爹都没像他似的这么操心。
傅谨言立刻笑嘻嘻:“爹。”
立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口的小五子:你瞅我我这个恨铁不成钢啊!
见识过他的没脸没皮,时临早就习惯了,甚至还波澜不惊的应了一声,“最后一年给你放肆。”
“干吗?”听此傅谨言不满意的看他一眼,“一日为父,终身为父,你休想逃脱我的魔爪!”
小五子心痛的咂咂嘴,他们陛下到底是什么奇葩,认爹还上瘾了吗?!让那些大臣们听到不得分分钟撞柱!
时临不答话,就平静的盯着他。
不消几息,傅谨言那耍赖的气势就下去了,又咸鱼一样的瘫回去,有气无力的动动手指:“行行,一年就一年。”
时临这才满意的收回目光,“走了。”
“哎等等。”
猛然想起还有个大事,傅谨言赶紧叫住他说:“收到密报,珈蓝的人要来了。”
珈蓝国同大乾实力不相上下,他初登位时,珈蓝还发兵试图占了内患的大乾,幸好时临带兵出战,不仅赢了,还赢得极其漂亮,不仅挡住了珈蓝,还震慑了其余蠢蠢欲动的几个国家。
他现在才能稳当当的坐在皇位上,念此,傅谨言就想多叫几声爹。
时临半侧着身子,有轻纱似的阳光洒进来,把他那本该锋利的侧脸都盖上了一层温和的朦胧,像沉睡着的猛兽,收起了尖牙利齿,也有种毛茸茸的可爱。
可野兽就是野兽。
时临提提唇角,半露出了一块虎牙尖,懒洋洋的回:“来就来呗。”
他还怕他们不成。
傅谨言:“别啊,你还记得那珈蓝的小公主吧?”
“不记得。”
他就记得家里的公主,其他的劳什子公主干他屁事。
傅谨言也没惊讶,继续自顾自的说:“反正我看密报上说人家看上你了,这次是奔着你来的。”
那沐浴阳光,看着温和好说话的男人终于又转过身来,俊脸藏在阴影中,背后的明媚骄阳给他罩了金灿灿的辉光。
三分冷冽、七分神秘。
时临半挑下巴,“答应了我就没你这个儿子。”
他说的认真。
傅谨言惊讶的张了张嘴,不可思议的说:“你真的假的?就认她一个了?人家小公主也是天香国色,配你不亏!”
“明天你就立后吧,挺好的。”
“爹你放心,我绝对不认第二个娘!”
时临这才翘了翘唇角,“乖儿。”
见证了一切的小五子已经有些波澜不惊的想,过去其余的皇子学的都是治国之道,而他们殿下一定是学的是‘识时务者为俊杰’,而且是潜心钻研的那种。
实乃认怂这方面不可多得的人才!
送走了时临,前一秒还没皮没脸笑嘻嘻的傅谨言,后一秒就面无表情的靠在了椅背上。
他呆坐着,半晌才出声:“太后今日做什么了?”
小五子如实回:“同往日一样,哦,倒是蓝姑娘今日入官来陪太后娘娘说话了。”
傅谨言那死水一样的目光这才颤了颤,像是掉入了一颗小石子,荡起细小的涟漪。
他抿了下唇,手在椅背上紧了又松,这才起身平淡的说:“走,去给母后请安。”
这边下了决心的祈求一个回报,那边餍足的已经挑起了回报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