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寿宴虽办的华丽又隆重,可总归就那么几件事。
无非就是献礼,看排练好的节目,一起祝太后福如东海之类。
其实也无聊的紧。
温晚收回放在舞女身上们的目光,不由得抬头看了眼端坐于高台上,一身精美华服、雍容华贵的太后蓝灵。
来时,她曾听薛嬷嬷说太后曾经也是名震四方的美人,引得先帝爷念念不忘,她是深信的。
只是...
不知是舞女们的婀娜晃了眼,还是那悦耳的丝竹管弦声迷了心智,温晚竟觉得太后看着有几分眼熟,好似见过一样。
但这又怎么可能呢。
温晚笑了笑,看了眼时临喝了一半的酒盏,舔了下粉红的唇瓣好奇问:“这个好喝吗?”
闻着好香的样子。
时临觉着还好,点了下头,“尝尝?”
温晚想了想,伸手拿起来抿了一口,酒香裹着霸道的辛辣涌进了喉咙,毫无防备的温晚被呛了一口,捂着嘴咳嗽出声。
此时舞女们一舞收尾,悦耳的丝竹管弦声正缓缓的降低了声响,突然插进来的咳嗽声便显得格外突兀。
被扰了兴致的众人立刻皱眉望去。
忙着给温晚顺气的时临见状立刻竖起眉瞪回去,“看什么看?”
听见时临的声音,一直低着头的容王才猛地抬头,看向红着脸的温晚,黑眸里陡然浮起了浅浅的担心。
这霸道的护短样。
蓝灵无奈的摇摇头,出声问道:“晚晚这是怎么了?”
时临这才收了眉宇间的冷意,抬眼回道:“喝酒呛着了。”
喉咙里的辣意渐渐消散,温晚这才好受些,告罪说:“让太后见笑了。”
她咳得小脸红红,潋滟的桃花眸泛着粉意,含着微微的水光,落在众人眼中更有种含羞带怯的娇媚,在场的小公子们心神一荡,想起她的身份不敢再看的低下头,可不过几息,又忍不住抬头飞快的瞥上一眼。
连司暮云都恍惚了一下,清醒后将指尖的葡萄都捏出了紫色的汁液。
对于自己人,蓝灵显然是很宽容,慈爱的说:“无妨,不过阿临的酒烈,不适合你,以后还是不要喝了。”
温晚自是忙不迭点头,唇畔绽放着浅浅的笑:“太后说的是。”
她以后才不要喝了,太辣了。
蓝灵含笑点了头,想起什么突然有些好奇的问时临:“这次阿临给本宫准备了什么寿礼?”
寿礼的单子已经呈了上来,只是她还没看过。
时临活的肆意,礼物也送的随性,叫人摸不到规律,蓝灵收过从南海捡回来的石头,他自己刻得木雕,每年都不重样,可件件都有意思,也不怪她会好奇。
时临却摇摇头,“我没准备。”
场内人听得一惊。
没准备寿礼就敢来?你这跟吃霸王餐有什么区别!
这时,却听见霸王本人带着骄傲和炫耀的笑说:“我媳妇准备了。”
傅谨言看了眼时临这副蠢了吧唧的少年样,无奈扶额。
行了行了,都知道你有个漂亮的好媳妇了,你行行好别秀了成不成?
那就更有意思了。
蓝灵笑问:“哦?晚晚给本宫准备了什么?”
话题又转到自己身上,温晚挺直腰背,含着笑不卑不亢的回:“是幅绣图。”
司暮云低低的嗤笑一声。
绣图有什么稀罕,太后她老人家什么东西没有,缺你这副绣图吗?!
蓝灵想了想,“可是玉针坊的绣品?”
玉针坊的绣品是永安城最好的绣坊,里边有些绣品比宫中的还要精致,因而蓝灵也有所耳闻。
温晚闻言有些不好意思的绞了下手指,“不是,是、是臣妇自己绣的。”
司暮云听了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
自己绣的还敢呈上来给太后当寿礼,多大的脸呐,幸好太后问了,不然都不知道她竟然敢这么糊弄太后。4
“云儿!”司夫人赶紧扯了下司暮云的衣袖,示意她低调些。
可已经晚了,时临那覆了冰的眼神已经射了过来,缓缓的问:“你笑什么?”
司暮云不管司夫人的暗示,起身朝太后先行了一礼道:“暮云只是觉得夫人此举未免太轻视太后,若是玉针坊的绣品还尚可拿来进献,可夫人自己的绣品...”
她笑了声,“未免太过高看自己。”
她这话让在场的不少人皱了眉。
因为有许多人为了彰显自己的心意,都是亲手做的寿礼,不比玛瑙南珠珍贵,可也囊括了他们的一片赤诚。
可司暮云这一句话,把他们全都否定了。
温晚舔了下唇。
看来她铁了心同自己过不去。
时临正要帮她怼回去,就被温晚握住了手,他扭头就对上了她漂亮的眼镜,平静中带着浅浅的安抚。
接着,她起身,笑盈盈的问:“臣妇斗胆,可否现在请太后看一眼臣妇进献的绣图?”
不争馒头争口气,司暮云要‘战’,她便‘战’。
蓝灵也没想到她会这般直接的要为自己正名,看了眼她胸有成竹的模样,笑着应了,叫人取来了她的寿礼。
“夫人,给。”
温晚接过那泛着淡香的檀木盒子,打开。
香晴和薛嬷嬷上前,小心翼翼的把裱好的绣图拿起来,亮在了众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