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沐阳好奇嘛?好奇,可好奇心会害死人。前方张恒一就是案列,顾东宁不会怎么着他,可会想办法把他弄走,他才在淮市稳住脚,还不想走。
两个人相视一眼,俱是笑笑,然后彼此默契的没再提这件事。
周晚是被人用冷浇醒的,愣头一盆冷水浇下来,刺激的浑身打颤。
冷气打的很足,浑身湿透紧贴着皮肤,皮肤上冒出一个个鸡皮疙瘩。周晚扶着墙站起来,不知道她在这里睡了多久,皮肤冰冷发凉。这不是她平时的休息室,这件四四方方的房间太过空旷,更让周晚觉得诡异甚至发丝竖起的是四周全是墙壁,没有门,一间没有门的房间。
心中恐慌疯狂钻出来,周晚惊恐的拍打墙壁,连连喊道:“有人吗?有人吗?”心中的不安逐渐扩大,手掌下的墙壁厚重却不坚硬,凹凸不平的纹理,还有些扎手。踉踉跄跄的在屋里敲打,呼喊,可整个房间安静的可怕,耳朵贴在墙壁上,听不到四周的动静,仿佛整个世界都停止活动一般,静的可怕。周围只有自己呼吸声和心跳声,再没有其他声音。
那种静到异常的压迫感袭击着周晚的脆弱神经,惊恐慌乱的拍打着墙,哭喊着,“顾东宁?你出来,放我出去。”微微发颤的嘴唇不安极了,她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能不能出去?顾东宁想要囚禁她?想要杀了她?各种恐惧不好的念头一蜂窝涌了出来。
“有人吗?有人吗,放我出去。”经不住这种害怕,周晚声音带着哽咽,身体四肢更是软的使不上劲,一直喊到精疲力尽,声音嘶哑。
不知道时间流逝,蜷缩在墙角的周晚,看到墙壁上露出一个红点,神情欣喜的站起身,腿脚发麻,整个人绊倒在地上,又咬牙爬起来,顾不上疼,墙面的红点会移动,慢慢的往上移,头顶天花板有个像灯罩一样凹槽。“有人吗,能听到我说话吗,放我出去。”
“有人吗,能听到我说话吗,麻烦放我出去。”连说好几遍,没有任何回应。
正在周晚心凉,觉得没希望的时候,头顶那块凹槽突然闪了一下。心中即将熄灭的火光,又像风中残烛一半,微微颤颤的挺了过来。眼中冒着欣喜,高举着手挥动起来,“有人在是不是,不管你们是谁,求求你们放我出去,囚禁是犯法的。”
“犯错就要承担后果!”房间里突然有一道人工合成的机械声音传来,没有感情,单调且枯燥的声音。即使这样也让周晚欣喜。“我做错了什么?能不能先放我出去?”
“你最大的错就是失败.....”
“你在说什么?”周晚搞不懂这是在说什么,皱着眉想要打断机械的声音。
“人要清楚自身的定位,要知道自己的所处的社会环境.....”
“你有反抗能力吗?你有强壮的身体吗.....”
“你没有任性的资格.....”
机械的声音,冰冷又单一的不断重复播放这些话,播放到后面,周晚都能一一念出来。
等到周晚再睁开眼的时候,红姐正眼神复杂的打量她。周晚急忙坐起来,左顾右看,不是那间什么都没有空旷房间。抓着轻薄被面,急促促喘息着,脑袋又疼又钝,她不清楚那间房是她梦到的还是真实的。
“醒了?”凌红随意拉出一把椅子双腿交叠的坐着,目光移到周晚脸上,“醒了,我们就正式谈一谈吧。”
“谈什么?”周晚双手捧着头,里面像是有成千上万只蚂蚁撕咬着她,疼的她想要拿脑袋撞墙。
“来谈谈你的工作,周晚,昨天那间房间你应该还有印象吧?”凌红一提到那间房,周晚立马抬起头,眼神愣怔的看着她,随即瞪着眼睛,怒火漫延上来狠狠盯着她,“是你们昨天把我关起来?你们这是囚禁!我要报警起诉你们。”
“你称呼为囚禁,醉的一塌糊涂的女人,往大门口一扔,多的是男人捡回家一夜快活。”红姐脸上露出一丝嘲讽,“周晚别把这个事情想的太简单了,这个社会远比你想的要复杂黑暗的多,你该感谢我没把你扔出去,还给你免费提供一间房。”
“你是在为自己狡辩,本质上你们就是在囚禁。你在怎么说我都不会信。”周晚一想到昨天冰冷的皮肤,恐慌不安的心,在对比凌红漫不经心的脸庞,仇视的怒火怎么都抑制不住。
“囚禁?一晚上的囚禁,你在说笑话吗?你现在好端端在这里,你觉得警察会相信你的话?”凌红对周晚稚嫩的话嗤之以鼻。
“是顾东宁让你这么做的吗?”周晚确定这里面有顾东宁的意思。
“周晚,我今天空出时间找你谈话,只是想让你认清一件事。认清楚自己的能力,看清楚自己所处的环境,以及做对自己好的事。在这里讨生活,自尊是奢侈品,想想你父亲,你有资格任性吗?有那份工作合同在,你就得像狗一样活着。身体就是你的本钱,羞耻心这东西,露多了就没了,你现在已经深陷淤泥里,全身上下都是黑色的,就别把自己当成天使...到这里,听话爱笑的姑娘才能走下去。”
红姐一番敲打,出去后,没多久若雨一脸不耐烦的端着一份早餐进来,把东西往床头上一放,双手环着腰居高临下的看着咬着嘴唇,眼圈里裹着泪的周晚。眼中闪着一抹不耐,“红姐让我给你送份早餐,自己起来吃了。”说完转身就走。
“你也知道那间房子?”
周晚的话在背后响起,若雨背脊一僵,挺住脚步,转过身眼睛复杂的看着周晚,“你想说什么?”
“你知道的对吧,那间空旷没门的房子。”周晚紧紧盯着若雨脸上的神情,一丝一毫都没放过去。
若雨冷哼一声,扬起下巴,不以为然的说道:“我知道又怎么样?知道金碧宫每年光从楼顶跳下去有多少姑娘吗?那间房没人知道在哪,警察每年都要进来搜好几趟都是无功而返。有人关了半个月,出来直接跳了。对外一句想不开打发了事,你看,人命就是这么不值钱。我听说你父亲因为你出车祸,你应该挺缺钱吧?这里什么都不好,可唯独挣钱快。”
懒得在看周晚一眼,冷哼一声,扭着屁股走了。
若雨脸上挂着霜,一脚踢开红姐办公室的门,也不进去,皱着眉站在门口望着里面的人,声音冷,表情也冷,“以后丧良心缺德的事,爱找谁找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