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喻然说:“不管是不是又有什么关系?我叫你出来想说的也不是这些。”
宋冽不说话了,眸光低沉地盯着她。
“我们可以做朋友,可以私底下有一点交涉这都没关系,但是,我不想你来这样影响我的生活和工作,你懂吗?”
他还是没说话。
喻然知道他在听,深吸一口气,索性将话说清楚:“我当初既然要走,肯定是下了决心的,我说过我们都会各自有各自的生活,你看现在我们双方不就过得挺好的么?你这样做,扰乱我的圈子也扰乱你自己的生活,有什么意义?以后别再做这种事了。”
宋冽靠在墙边,全程无声地看着她。
他很少用那样的眼神来看喻然。
那样眼眶泛着红却又夹着冷光,决然、极端,好像下一秒能直接将她捆绑起来的眼神,上一次是两年前她说要走的时候。
喻然心里是不敢面对的。
可她必须得面对,这件事也必须说清楚。
“你听到了吗?”她问。
宋冽很嘲讽地扯了扯嘴唇:“所以,穿着他送的衣服牵着他的手过来,和我把关系说清楚,是这个意思?”
喻然知道他介意。
不,不只是介意,或许刚才看到江坷下意识挽她肩的时候,心里早就波涛汹涌了。
他观察很细致,很多细枝末节他都能发现,他知道她的喜好知道她的穿衣风格,今天就连这条锁骨链是江坷送的都能看出来。
可是又能怎么样呢?
“是。”喻然心里有些不明显的发颤,她努力稳着,一字一句地回答他:“就是这样的,还有什么好印证的呢。”
“如果说你今天只是要个答案,那我就说吧,就是你看到的那样,或许我以后真的会和他在一起,我们会成为男女朋友,我们会结婚,是你想的那样也没关系。”
“这样啊,结婚——”
宋冽缓缓点着头,慢慢笑了:“挺好的。”
走廊那头有服务员经过,喻然没吭声,等着服务员进电梯离开。
又空无一人了。
只有他们。
他这么说,喻然也再没什么可说的。
她觉得这样应该足够让他放手,他应该是接受了。
她道:“我先回包间了。”
他们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再待下去怕他们多想。
宋冽没有要走的意思,他垂着眼,手指在墙壁上漫不经心地轻敲,带着节奏。
喻然等了两秒才转身往包间的方向走。
然而没走两步,身后一股巨力忽的将她拽了回去——
宋冽拽住了她的胳膊,强行将她往旁边空的包间里带,喻然反应过来立马去扒他的手,去抓门边的把手,可哪抵得过他的力气,他将她背对着,重重地压到包间靠近门的墙边。
动作早就准备好的一样,一气呵成。
喻然被拉进来的时候有些磕绊,特别是肩膀被压到墙上的时候,很疼。
宋冽也不说话,发了疯地去吻她。
她的脸、她的脖子。
“你干什么,放开我——”喻然拼命挣扎,却被他轻松钳制住了双手。
全都混乱了,他像是刻意要毁坏一样,不想让她如来时那样温婉精致。
他只想在她身上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
“男女朋友?嗯?结婚?你就是这样对我的,两年了,不管我的死活,好不容易碰到了告诉我你要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喻然,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你有想过我吗?嗯?”
她根本没站稳,却要避着他的吻:“宋冽,别这样,你是不是疯了……”
可又如何?
他不是以前那个少年了,现在他是实实在在的男人。
他身上是成熟的气息,力气大得惊人,可以哑着声音叫她喻然而不是姐姐。
“疯了,我早就疯了,从你走的那一刻起就疯得彻彻底底,你早该知道这一点。”
包间内没有人,也没开灯,光线远比走廊上昏暗。
可稍微有人经过就会看到。
宋冽一手握着她的细腰,一手掐着她的下巴,旁边有一处装饰用的镜子,他就这样掐着她的下巴让她转过去看那处镜子:“姐姐,看看你自己。”
里边的女人眼里带着泪,头发散乱了,长裙上也多了褶皱,喻然整个人都在颤抖,惹人怜惜,可她身后与她紧紧相贴的男人眼里一丝怜悯也没有。
他怎么会放她走?
这辈子都不会,就算是她哭求,她摊牌,或是冷眼对他,他也不会让她走。
“你说如果你这样出去让江坷看见了,他会怎么想呢?嘴里说只是姐姐,却因为我这样,你这是在欺骗他。”
喻然的肩在微微抽动,她不想看那块镜子,不想看到这样的自己。
她慢慢流泪。
“你问我今天为什么要来。”宋冽抬手温柔地抚去她脸颊上的泪痕,笑:“既然你想和他在一起,那么我该来和未来的姐夫打好关系不是吗。”
她背对着,宋冽又看到她背上那处伤疤。
这也是他今天会这么偏激的原因。
他低眸,手指滑过那处伤痕:“你还记得这道伤吗?”
“他看见了,他也心疼才为你挑的这身礼服对吧,可他知道这是你为我受的吗?当年的你说以后你就是我的家人,一辈子都不会离开我,那时你多爱我啊,有人诋毁我,你第一个冲上去护着我,你和我说不疼,那时候你的一字一句我全都记得,你敢和他说吗?”
他每句话都是对她的凌迟。
可说着,宋冽的笑又慢慢敛去了。
他捏着她的下巴强行让她看着镜子里的他:“你不敢说,那是因为你心里的人根本不是他,你不爱他,你呢?你爱的又是谁?今天回答我这个问题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