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漓再抬眸看向四周时,血红色的纱幔被鎏金帐勾勾起,地上的“教主”连同血迹也已经消失。
她垂眸一扫刀刃,锃亮无比,泛着寒光,不见血渍。
“阿漓,情绪宣泄过后,心里可舒坦了?”帝枭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得看着楚漓。
“你灭我满门,我可不是单单想宣泄情绪。”楚漓此刻并不想出手,因为根本毫无胜算可言。“教主大张旗鼓派人‘请’我过来,难不成就为了让我宣泄情绪?”
“本教主也是为了你好,你又不是本教主的对手,何苦自找没趣。”帝枭清冷邪魅的声音微扬,看她的眼神也逐渐变得宠溺,“就算本教主让着你,你也动不了本教主一根指头。”
“教主可莫要说大话,匹夫一怒血溅五步的道理你可懂?你今日不杀我,明日我可就要得罪了。”楚漓冷笑,输人不输阵。
“那就……任你得罪好了。”帝枭勾起嘴角原本阴沉的脸霎时像无尽黑暗中凸显的光,看底下的楚漓像是久别重逢的故人。
帝枭的情绪转变速度极快,让楚漓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抬眸看去时,王座前的男人已经走到她的面前,完美的胸肌,分明的腹肌,此刻一览无余。肩上松松垮垮的挂着一件红袍,穿着一条黑色金纹襦裤,光着脚站在她面前。
“阿漓。”帝枭轻唤,声音温柔得不像话。凤眼勾人,缱绻不已。
一眼万年。
像是千万年前见过一般,深情难耐。
楚漓沉默,看他的眼神变得犹豫,一副要说不说的模样。
帝枭不明所以,一挑眉,“?”
“你……是不是人格分裂?”
帝枭:“……”
万窟洞外,晴空万里。
魔教四大堂主坐在台阶上,看着远处山脉绵延,云雾缭绕。
“老大,你身体好些了吗?”黑二道。
“嗯,好在教主下手轻,不然估摸着今日都下不了地。”黑一回道。
四人闲聊着,两队教徒来回巡查。
远山上的一棵松上,倚靠着一位白袍男人,他嘴里吊着一根狗尾草,俊美的脸辨识度很高,可不就是那江湖侠客白衣公子嘛。
他看着远处山顶上参差不齐的奢靡殿宇,咂嘴,“不愧是魔教啊,真是奢侈。”
而后又感叹,“真不知道这小丫头怎么样了,以她这性子,估摸着要跟教主干一架吧?啧!希望她能活着。”
白衣公子双手枕在脑后,微眯起眼,阳光透过松叶斑驳的照在他的脸上。
楚漓说完这句话后,殿内一片寂静,身前的男人倒是变得沉默了。
虽然帝枭并不明白楚漓口中的人格分裂是什么意思,但从她的眼神中,他知道这并不是什么好词。
帝枭额角一跳,思索片刻,随后无奈轻叹一口气,转身回到王座上,也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本书,对着楚漓怀里丢去。
楚漓见此,默默后退一步,书稳稳当当的落在她脚下,看见书封上写着《玄魔》二字,问:“你这是何意?”
“不是说要报仇吗?就能这三脚猫功夫,挡不住本教主一招。”帝枭冷哼,冷邪的脸上早已没有了方才那般温柔。
对于教主这样的变化,楚漓已经见怪不怪。
可在楚漓眼里,他的嘲讽之意显而易见。
“教主真有意思,特意叫我过来让我习武,好来杀你,真是荒唐。”楚漓冷笑道。
“三百六十五天。”
帝枭突然冒出一句没头没尾的。
楚漓:“……?”
见她一脸疑惑,帝枭又说:“本教主给你三百六十五天,时间一到便是你的死期。”
这下楚漓明白了,敢情他这是想找个乐啊?
魔教教主天下第一当腻了,这是想找虐呢。
当然,这种事情对楚漓来说百利无一害,谁会赶着去死啊!
至于报仇嘛。
她跟个小鸡仔似的,跑去当炮灰?
不不不!她不傻。
认清局势的楚漓弯唇一笑,“那教主可要言而有信啊。”
“这是自然,本教主可是很期待你会如何报仇。”帝枭笑得一脸邪,整个像是一祸国殃民的妖孽。
对此,楚漓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她的灵魂可是快奔三的大龄剩女,什么男人没见过。
楚漓说:“我可以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