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将人气走,锦欢吐着舌头朝着时夏的背影做了个鬼脸,转过头来就见时迁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不由一阵心虚。
锦欢扬着头,先声夺人:“哎呀,妹妹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不知道又是谁惹她生气了,相公你快过去看看吧!”
时迁一脸无奈的看着他,锦欢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很是无辜地回看过去。
“我知道夏夏最近对你的态度有点问题,我替她给你道个歉,她就是小孩子脾气,脾气有点儿被宠坏了。待会,我找她说说。”
听时迁一本正经的跟他道歉,她自己倒是不好意思起来,摆了摆手:“你快去吧!”
“就知道我家娘子最是美丽可爱、善良大方。”时迁笑着又捧了她一句,逗得锦欢脸颊飞红他才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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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身,时迁脸上的笑敛起。
夏夏这是越来越过分了。
前几天,锦欢特地跟自己打听夏夏的喜好,知道夏夏喜欢粉色,她翻了半天匣子,这才挑出一朵粉色的绒花。
她高高兴兴地拿着礼物出了门说要送给夏夏,结果没多久她皱着脸又原样拿了回来。
问她,她就是哀怨地瞥了自己一眼,说突然觉得这朵绒花不好看,她下回碰到更好的再送妹妹,然后趴在桌子上自闭去了。
自家妹妹的脾气自己知道,铁定是她又出幺蛾子了。当时没找她谈,就是担心她起逆反心理,再以为是她嫂子告状怕她对锦欢更反感。
谁知道她如今对锦欢态度更差。时迁有点头疼,也不知道自家妹妹对锦欢这股子敌意是从哪来的。
他皱眉这会儿时夏已经开了门。她还伸着头往后望了望,见没有旁人的身影,原本一直带着恼意的脸这才露出笑来。
拉着她哥进了屋,她从自己的针线扁中拿出绣样,声音雀跃:“哥,我就要这样的,你记得帮我把图案画的再大一些。”
时迁却没应她。
时夏脸色的前后变化没逃过时迁的眼睛。他想,如果今儿敲门的是锦欢,是不是感受到到就是妹妹的冷脸,甚至连门也不一定进的来?
更甚至,之前他不在的时候,他妹妹也是这么对自己媳妇的。
时迁这么一想,脸色更严肃了,还带着几分怒火。
时夏见他如此,气势就先缩了一截,她小心翼翼地试探:“三哥你干嘛呀,脸色这么吓人?”
时迁平和了一下心情:“你跟你三嫂怎么回事?我怎么见你都惯了几回脸子了。”
听他说起锦欢,时夏就不高兴了。
她跨着脸,冷淡地回:“什么怎么回事?人都说,拔了萝卜地头宽,嫁了姑娘嫂子欢。可见嫂子身份厉害,我不得躲着点儿嘛!
再说了,人家是爹娘娇宠长大、公婆捧着进门的,本就风光,还有哥你这个侠士来给打抱不平,我看她脸色还来不及,哪里敢惯她脸色?”
时迁皱眉:“什么她啊你的,别阴阳怪气的啊,那是你嫂子,好好说话。都跟谁学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话,还有谁让你看你三嫂脸色了?”
锦欢进门后的表现时迁一直看在眼里。她也没跟妹妹要过强,别过苗头啊,他看到的都是自己媳妇一直在往后退,在试着融入这个家,反倒是自家妹妹越发不懂事。
时迁耐心性子劝她:“你三嫂不是坏人,跟前头大嫂和二嫂也不一样,你若是因着这个排挤她,很不应该。听哥的话,好好跟你三嫂相处,你就能慢慢发现她的好。”
时夏低着头,不言语。
时迁性子再好,也要绷不住了,他声量没加,语气却冷了很多:
“时夏,你究竟是在闹什么别扭?”
“你要再不说话,我可就不管你了。”
时夏抬头,看着她三哥冷峻的面容,心里真有些害怕了。
打小她就最喜欢这个三哥,但是也最怕这个三哥,尤其是每当三哥这么一本正经地连名带姓地喊她,那就代表她三哥真的生气了。
爹娘的话有时候她都敢不听,敢仗着他们的偏宠肆意妄为,唯独三哥,他总能带给人极大的压迫感,自小到大她就没敢真正跟她三哥反着来过。
时夏不敢再沉默,声音却渐渐哽咽:“你就知道凶我,打从嫂子进门你眼里就只有嫂子,哪里还有我这个妹妹?她都把我哥抢走了,我怎么就不能甩脸色给她看?
大哥二哥是这样,你也是,嫂子们进门之后你们眼里就只有几个嫂子,我讨厌所有的嫂子。我就讨厌讨厌讨厌她。”
“不仅你们是这样,爹娘也是这样。打她进门,爹就不说了,娘对她比对我都好,为娶她进门家里花了多少钱?钱都花她身上了,我——”
时夏顿了一下,没再往下,声音抽噎得断断续续:
“她有什么了不起的,我—我—就讨—厌她,不想搭理她,不想叫她进门又怎样?”
时夏一通发泄,似乎要把这段时间内所有的委屈都发泄出来,说到最后,她哽咽不成声。
但是,说完了她心里头的憋闷也真的松快了不少。
时迁眉头皱的死紧,他也不知道妹妹什么时候心里藏了这么多心事?
听她的话,只怕打从两个嫂子闹分家开始,她心里就存了不愉快,甚至更早也许从两个嫂子进门开始。
曾经兄弟三人只有这么一个小妹,自然最疼她,啥好吃的好玩的都想着她。但是嫂子们进门自然就不一样了,尤其两个嫂子相继又都有了孩子更不同。
他能理解,男人成了家,妹妹跟枕边人、跟自己的骨肉相比,妹妹自然要靠边了,但夏夏不能也不愿意理解。
她只觉得哥哥们从前都是好的,都疼她,打嫂子们进门开始,哥哥们有啥好的都是想着嫂子和侄子、侄女而不是她了,她就觉得都是嫂子们的错。
还有家里头为娶自己媳妇确实花了不少钱,妹妹她只怕没少听人闲话,担心自己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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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子家心思敏感,这会儿时迁知道原因便不好再骂她,只得耐着心思跟她说到底开导她:
“首先你得明确一个道理,媳妇和妹妹本来就不一样。媳妇能陪自己一辈子,你能一辈子不出嫁,在家里陪爹娘兄长吗?”
时夏动了动嘴巴,没说话。
“你也知道不能对吧?所以,你不能怪大哥二哥疼两个嫂子,孩子就更不用说了,那是自己的骨血,再怎么疼都不嫌够的。我也一样,有了你三嫂,她便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你再闹也没用的。”
时夏:……我竟无法反驳。还有,哥你这真的是在安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