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已经是下半晌了,米氏也没做饭,一路上都是吃着零嘴回来的,就是做了饭也白搭。走了老远的路,好好睡一觉方是正经。
米氏和魏三把帘子一扯,睡了。魏旭呢,路上还挺精神的,又是跑又是跳的,到底还小,到了家里也撑不住了,自己个儿跑自己屋里,鞋子一脱,毯子一扯,一会儿就开始冒起了小呼噜。
锦欢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一回儿是时迁咳嗽狠了时候的孱弱痛苦,一会儿又是来两人分开后最后一瞥时的眉眼弯弯、端方俊俏,再想起米氏说的那一番话,锦欢心里有些难受。
原本就觉得自己是被上天抛弃的人,如果再被家里人嫌弃,该如何自处呢?锦欢心里头有些同情他可怜他,约莫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心疼。
这心疼也没太深奥的意思,毕竟锦欢这会儿还不大开窍,这心疼其实更多的还是见着人家时迁长得好看,长得好看的人就是有优势优势,哪怕蹙眉也能叫人看得心疼,觉得他这样美好的人不该受到如此大的痛苦磨难。
锦欢对时迁就是如此。也是时迁长得太对锦欢的眼了,眉目如画,五官精致,身体羸弱却依旧背脊挺直,又带着一股子书卷气息,真真是谦谦君子、翩翩少年。
因着这种心疼,锦欢就很想帮帮他,可是她又不知道该如何帮他,可不就烦了,
带着烦闷,锦欢渐渐也阖上了眼睛,渐渐地,锦欢脖子上挂着的流光珠又亮了起来,红橙二色交错闪烁、珠子渐渐变得灼热,她又做梦了。
这回,锦欢又梦见了流光珠,在梦里她看见流光珠一会儿是红色、一回儿是橙色,两色交相辉映,她看得正入神,耳边传来轻音“流光如今方两色,只能护你一人身体康健,旁人需得十来年形影不离方可得之一点儿恩惠。若想改变,需得流光成长,三色稍强、四色——”
渐渐地声音散了,锦欢再睁开眼睛,天已经亮了。她弟弟魏旭正站在她床边,用他的小肥爪用着吃奶的劲儿拼命地拉扯着她的薄被子。
见姐姐醒了,熊孩子肉乎乎的脸上绷着脸色、一副教训的口吻:“阿姐你也太懒了,谁家姑娘一天天地懒成你这样子的?太阳都晒屁股了还不起,咱家要都跟你一样,我就要饿成瘦子啦!”
换做平时,锦欢铁定得揪着他软乎乎的脸颊使劲儿揉捏一顿,再故意打趣他几句惹得他急,可今天锦欢心情好,难得听了没回嘴,由着小家伙过了一回“哥哥”瘾,还对他笑得亲切。
就是魏旭又作她问她说“阿姐你今天吃错药了啊?”锦欢也没变脸。
药倒是没吃错,就是意外得到了个好消息心里头高兴。她从前就知道流光珠是个宝贝,只是不知道除了养护自己的身体外,等流光珠的颜色变成第四色,也能有温养旁人身体的功效。尤其是对体弱的人有奇效。
这个就很惊喜了。她从前其实对流光珠并不太上心,因为珠子对家里人有些效果,但是那是却是用了十来年,效果还不是特别大,魏三和米氏除了比旁人年轻点,该生病也还是会生病的。
现在锦欢明白了不是流光珠没用,是它现在能量还不够,等它攒够了能量变成了绿色,就可以惠及旁人了。这对锦欢来说完全就是枕头之于瞌睡的关系一样。这么一来,她的烦恼就不算烦恼了,不说时迁,哪怕对家人也一样很有用啊!
直到现在,锦欢对于流光珠的成长才开始认真对待起来。有事儿没事儿就出去晒太阳,哪怕现在天渐渐热起来,她也还是常出去,只盼着流光珠早日蓄满能量,能够帮到爹娘还有时迁。
锦欢想得很好,也在为之努力着,只是事情哪有她想得这么容易呢?不说流光珠要变成绿色所需能量需得很久,便是真的可以了她又如何不动声色、不暴露地帮助时迁呢?这些她如今都没想过,只一门心思投入了给流光攒能量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