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贤玉把帕子给她,宠溺的邪魅一笑:“那公子给你擦擦嘴,你怎么又不听话了?”
“我听公子的话,陪公子用膳,也是为了公子多进一些。可擦嘴就不行了,我们正经丫鬟,都是用心伺候主子,但从来不勾搭主子。”
左顾右盼:……被内涵到了。
周贤玉失笑,看着小丫头认真的模样,明知道她是装的,也甚是愉悦。
“那我许你勾搭,从今往后,我也只让你一个人勾搭。”
谢拂无语:“……公子,我还小呢。你别老说些不正经的,都带坏我了。”
周贤玉温柔的摸摸她的头:“也是,在小丫头眼里,我还不如一个猪蹄。那等你长大了,再来勾搭我好不好?”
谢拂:“那以后的事谁能说得准?”
周贤玉对谢拂可真是用上了前所未有的耐心,这几天,他送衣服,谢拂也不推辞,给吃的,谢拂就吃,零嘴什么来者不拒,就是他一旦想摸摸小手,捏捏脸蛋,谢拂就立刻板起脸,恨不得炸毛。
周贤玉不止不气,反而还有点逗猫猫的乐趣。
但既然是“驯服”,也该有进展。所以,他得知左顾又想找谢拂的茬,就没拦着,还顺手推了一把。
店主家门口养了一棵极大的植物,约莫有一丈多高,叶片肥厚油亮,纸条虬结,经过绑扎十分具有观赏性。现在正值花期,开满了一树白花,正好落在二楼客房的窗台上。
周贤玉惯做风雅,自然是高价住这间房。
谢拂在花木场帮工,对花卉盆景都甚是了解,但也认不出这是一棵什么,下楼的时候便问了问店家。
店家很是自得,说是从海外商队得来的,整个中原只此一棵,是一棵千金难求的宝树。起初只是一根没有手掌长的枝条,落地生根之后,足足二十余年,长到了这么高。
谢拂:“叫什么名字?”
店家也不知道,当时还是胡乱取了名字,这回自豪满满的告诉她:“招财玉树!”
说完就开始大吹特吹自己这棵树,如何的价值连城,连本地知县都要重金来求一根枝条。自从他摘了这棵树是如何的八方来财财源广进日进斗金,简直把这棵树吹成了神树。
谢拂哑然失笑,还真是商人秉性。
谢拂只是出于习惯,见了奇花异草,或者造型别致的,都要看看,心中估算花卉的价格,倒没别的意思。随意问了问,便先走了,没过一会,就听见楼下嘈嘈杂杂,好像还来了衙役。
谢拂正觉奇怪,左顾就推门进来了。
她三分得意、三分嘲笑、三分讽刺,还有一分隐秘,看了谢拂一眼。
谢拂一看她这狰狞的样,就知道来了,又开始搞事情了!
周贤玉问:“出什么事了?吵吵闹闹?”
左顾道:“店家一件祖传的宝贝被偷了,价值连城的,报了官,官差带人来看看。”
外面已经开始搜了,大堂的客人被留住,上面也一间一间开始搜。
左顾语气轻快,幸灾乐祸:“开始搜房了呢。”
片刻,官差就到了周贤玉的上房。店家也一路陪着,到门口就道:
“这家公子是个极其文雅的读书人,理当不是,差爷,去另一间吧。”
左顾立刻把门打开,笑着把人拦下来:“我家公子让我问问,丢的是什么东西,可要帮着找一找。”
说完,主动敞开大门,把自己的小包裹摊开,让官差把里面的东西看的一清二楚。
左顾自作主张,周贤玉也不拦着,颇有兴味的看她上蹿下跳。谢拂琢磨他那表情,就跟乡下人看到耍猴戏差不多。
既然左顾这么做了,周贤玉就做个好人,吩咐右盼把自己的箱笼也打开一瞧。官差和店家自然乐意,粗略看了一眼,就拱手说,相信公子云云。
这会,就剩下谢拂一个人的包裹没查过了。
左顾恶意满满的道:“小拂妹妹,你也摊开给官爷瞧瞧,别失了公子的颜面。”
谢拂都不用看,不用问,那东西肯定在自己包里。
左顾见她没动,等不及了,把谢拂的包往桌上一放,立时敞开,露出一截鲜嫩多汁的枝桠。
谢拂:……
周贤玉又开始看她,再次露出看猴戏的表情。不过这次的猴,变成了谢拂。
周贤玉不等店家说话,就道:“孩子年纪小,不懂事,我替她向您赔罪。”
店家一听这话,就有点不高兴。
孩子年纪小?年纪小就能肆无忌惮弄别人的东西?
左顾还在煽风点火:“哎呀,这难道就是店家说的传家之宝?这不就是一点树枝嘛!有什么稀奇的?满大街都是,我们家妹妹折了就是折了,能怎么样?大不了给店家赔罪就是了。小拂,你就低头认个错算了。”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店家的三分火气,一下子就烧成了十分旺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