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是医院里忙碌的时间。
下午的时候,医院里有一间病房的患者来了亲属,在医院里大闹了一通,好不容易才安抚好了,这一层住院楼的护士总算是得空休息了一会儿。
“你好,我想问一下。”
值班的小护士正在小声抱怨着下午那家病患多么多么无理取闹。
这才有空坐下来喝口水,跟友人吐苦水。
忽然有人走了过来,是很温柔的声音,语气淡淡,宛如缥缈而过的夜风。
心情不太好,吐槽又突然被打断了,但是这声音太温柔好听,让人烦躁不起来。
刚抬起头看去,小护士就愣住,眼前站着的人是穿着黑色西服的太宰先生,在整层楼没有人是不知道他的。
“这一层302病房的那个女孩去了哪里,你知道吗?”
他问。
抬头看清楚太宰治的脸,小护士顿时红了脸。
“不、不知道。”
这个年轻的男人在住院楼这一层出了名,年轻清瘦,像是谁家走丢的无辜猫咪,即使面无表情也一副让人想要拥入怀中的温柔感。
眼睛里却是与年龄不符的成熟漠然,是看透了一切的剔透。
西装本就极其彰显气质,穿在他的身上却没有过多的锋利感,温顺,温润,连垂头缠着绷带的小动作都让人挪不开眼睛,年轻的小护士和病人家属都没少偷偷打听这是谁家的家属。
自从一个月前,肩膀中了子弹的女孩住院以来,这个男人就几乎天天都往医院里来。
女孩睡觉的时候,他也不走,也不像其他陪同家属一样玩玩手机看看书打发时间,他安静地坐在旁边,就这么坐着,来来往往似乎都与他无关,只有病房里的女孩跟他属于同一个世界。
小护士是头一次跟太宰治说话,有些紧张,只顾呆愣愣盯着太宰治的脸看。
太宰治却并没有在意她的不礼貌,这种不在意并不是出于大度,而是对毫不关心的事情懒得做出情绪表达。
况且现在,他只想知道梨离去了哪里。
他又问:“下午检查的时候,她还在吗?”
一旁的同事看不下去了,清了清嗓子,说道:“在的,我们还做了检查记录。”
太宰治目光转向她,“跟她一起的那个矮个子小男孩呢?有看到在哪里吗?”
“这个不清楚,不过下午检查的时候有听到他们的对话,好像是觉得太闷了,要下去走走,我们对住院病人的出行有把控,应该就在医院哪里吧。”
“好,谢谢。”
得到了想要的信息,太宰治客气道了声谢就转身离开。
步伐加快了些许,黑色的西服外套在身后掠过急切的弧度,远不及言辞间的冷静。
他摁下电梯,直接下了一楼。
直到太宰治离开,同事才拧了一把小护士的胳膊,“你搞什么啊,下午那个病人家属闹了那么久还没给你长记性啊,万一再得罪个什么人,咱们还得折腾。”
小护士嘿嘿笑着,“太宰先生这么温柔的人才不会呢。”
“你可拉倒吧,人家那种温柔只是懒得搭理别人而已,你看他在那个女孩面前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太宰治下了楼以后,并没有在医院里找,而是直接出了医院。
有哆啦A梦在,医院的把控根本形同虚设,只要梨离撒个娇,哆啦A梦总是容易心软。
然而所有他能想到的地方都找过了。
电话也打过了。
无人接听。
海边。
无人接听。
电影院。
无人接听。
看黄昏的山坡。
无人接听。
酒吧。
无人接听。
“嘟……”
听着手机里的一段忙音。
太宰治闭了闭眼,黑色的头发散落下来,眉心微微皱着。
忙音结束,太宰治放下手机,手垂落在腿边,握着手机的手指骨节微微用力。
他无力地睁开眼看着远处的天际,温暖橘色映照在他眼底,一望无际。
黄昏,暮日的橘色坠落在海平面上,涂抹着大片斑斓的色彩。
横滨一座高校的室外篮球场,十几岁的高中生们正打着篮球,场上追逐竞赶,欢呼和汗水,一派青春热血。
隔着球场的围网,梨离站着看了许久。
哆啦A梦看不懂篮球,坐在后面的石凳上吃冰淇淋。
天气逐渐热起来了,哆啦A梦就是被一个冰淇淋给收买的。
眼看着日落了,梨离还没有要走的打算。
哆啦A梦舔完最后一口冰淇淋,说道:“我们也该回去了吧,话说你不饿吗,已经到晚饭的时间了。”
“难得出来走走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