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熏捂着脸从地上爬了起来,看到郑黎敢正面跟玄归叫板,心中多了份佩服。她在浔阳馆生活了那么久,就算再不服气,妈妈再让着她,她都不敢直接跟客人说个“不”字,更从来没想过女人可以这般“刚强”。
郑黎虽然是一介女流,但是全身散发着不容质疑的坚定,玄归看到后心中一惊,但是表情仍旧没有变化。
郑黎想着自己好不容易从药谷里面出来,还没有搞清梦中那个叫楚离的男人是谁,还有那些可爱的孩子们,还有自己为何会落到药谷中,怎么能就这样被这么一个人贩子处理掉了呢?她绝对不允许。
郑黎看到散落在地上的椅子碎片,随手捡起来一个椅子腿防身。
“你一个外乡人,怎么能在县城中站稳脚跟的呢?”
玄归愣了一下,没想到郑黎竟然会问出来这个问题。
“为什么不能呢?”
“县城中有失踪人口,就算是青楼女子,那也是登记在案的,妈妈不声张,也不能防住手下的人发现,但是却听不到任何官府发放的消息,那只能说明……”郑黎一边推理,一边说,说着说着好像明白了什么。
“呵呵,你果然聪明,卖了可惜了,如果能留在我身边,我肯定不会亏待你的,怎么样?考虑一下?”玄归说到这里反而不慌不忙地坐了下来:“你放下手中的‘武器’吧,我也累了,比起你的身子,我更在意你的‘这里’。”玄归指了指自己的头说道。
“你别想了,我就算是死了,也不会跟你们这种人在一起的。”郑黎怒斥道。
“我们这种人?什么人呢?我们靠着辛苦赚钱,只不过赚钱方式不被口口声声自称正派的人士所认可罢了。但是我告诉你,被我卖了的姑娘不一定不幸福。就说那个一儿吧,其实想买她的是疆外人士,具体不便透露。那疆外人士有着花不尽的金银财宝,虽然妻妾众多,但是每一个人都生活得很幸福,一儿要是同意了,活得肯定比现在幸福。”
“呸!要不是因为你,她会沦落到现在的地步?”紫熏愤怒地说道。
“呵呵,因为我?她只要在浔阳馆,命运是不会改变的,妈妈早就想那么做了,只不过这次事情给她提供了一个契机罢了。你们就是太安于现状了,一旦适应了一种生活,无论那种生活好坏,都不愿意主动改变。改变怎么了,走出去怎么了,你怎么知道以后会面对什么呢?”
改变?
郑黎听他说的话,突然有种感觉,自己曾经渴望走出去,渴望离开,但是离开哪里呢?是不是因为自己离开了某个地方,才会来到药谷呢?那么说郑黎也选择了改变,亦或者她只是选择了逃避?
“你说的都是歪理,你有什么权利去替别人做选择,又有什么权利改变他人的人生呢?改变与否都是个人的抉择,你不能因为自己的喜好而强迫别人。”紫熏当然不赞同玄归,她想到一儿的下场不禁难过起来。她的眼中忍不住流下了泪水,泪水正好浸湿了被打得通红的脸颊,趁她不备一股钻心的疼痛袭来。
“嘶~”紫熏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倒是挺有同情心,还是想想你自己好了。你虽然嘴里那么说着,可是行动上来看还不是跟我一样,你跳出了自己原本的生活,选择了改变,是不是很好?”
“我的这种改变是自己选择的,跟你的改变不一样。”
“没有什么不一样,都是改变,只不过我帮助那些做不了决定的人做出了选择罢了。再说你带着这位美女来到我这里,还不是因为你替她做出了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