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天居然这样直接说昨晚去省医院找辛晓月,其实是担心他上当受骗,担心他的安危,在乎他。
江承佑自父亲去世后,母亲也是吃斋念佛,爷爷不喜欢他经商,奶奶也去了。那些堂兄弟妹什么的,基本没啥交流,如同认识的路人甲乙丙。最有感情的堂妹江承紫是个闷葫芦,更不会表情达意。而且,江承紫那闷葫芦前几年把车子开下山,粉身碎骨,早不在了。
所以,江承佑觉得他这种人要嘻嘻哈哈地表情达意,做个戏,还行。要是正式地表情达意,或者收到旁人正式的表情达意,那还真是很尴尬的事。
而他一贯认为被救回来的江瑜再不可能对谁像他小时候那样,直接地对人表情达意了。
可江瑜冷不丁就来表达了一下“我特么的是关心你这个哥哥”的情感,江承佑瞬间好感动,还瞬间生出一点点愧疚:
毕竟,他从知道辛晓月的存在开始,就在套路江瑜,想着看这个禁欲系堂弟放飞自我是啥样子。
“唉,没想到我的感动点这么低啊。我亲爱的弟弟关心我,我都流泪了。”江承佑打着哈哈掩饰自己的感动。
“你想多了。我是想着宁远集团和锦绣文化合作做生意。你要有个三长两短,会影响宁远的前途,和集团决策层的投资信誉。”江瑜冷冷地补充一句。
江承佑无奈地看着别扭的江瑜翻了翻白眼,刚才分泌的那一点眼泪与感动,瞬间消失殆尽。
“你呀。”江承佑无奈地摇摇头,随后就笑了,这小子要是不掩饰,不别扭,那就不是他了。
“你要作死,我不拦着你。”江瑜忽然将视线从远处的雪山收回来,认真地看着江承佑。
江承佑被看得很心虚,连忙打个哈哈说:“好了,哥没空跟你瞎贫了。美人有约,我要去洗个澡,打扮打扮。”
随后,江承佑说着,就哼着‘爱我中华’,脚步轻快地下楼去了。
江瑜淡漠的神色逐渐变得肃杀,眸光里充满怒意。他只觉得无名火噌噌冒起来,他很想抬手将那些玻璃全部敲碎。
辛晓月果然是个心机婊,昨晚那么晚才睡,这么一大早就迫不及待地给江承佑打电话。
她这也是看上江承佑了?
她不是前晚上才在自己房间勾引自己么?这么快就气馁,转移目标了?
呵,真是现在年轻人的通病:遇见一点挫折就放弃。
总之,真是太讨厌了,太功利了,太算计了。
不行,一定要粉碎她的阴谋,拯救江承佑,就当还他当年的寻找之恩。
江瑜强忍住把顶楼餐厅玻璃全部敲碎的冲动,神情肃杀地回到了屋内。
许康在沙发上打盹,见江瑜气冲冲回来,很是诧异。
因为江瑜自从小时候被救回来后,就是双重人格了。在白日里,他几乎没有情绪波动,一切都会冷静分析,考虑周详,连走路的姿势都是平静而严谨的。而且,白日里的他沉默少言,喜怒更是不可能形于色。
至于日落之后,九少俨然化身为一个艺术家,情绪起伏较大,非常冲动、易被激怒。
这种双重人格并不会造成生理上的致命,但到底是一种不健康的表现。而且,不管是许康,还是江瑜自己,都认为这种双重人格太容易被人利用,被人拿捏。
所以,这么多年,许康都在秘密寻找能治疗江瑜这种后天造成的双重人格的方法,可惜都收效甚微。
可现在,柔和的晨光从窗户照进来,落了一室的玄妙,俨然是个天气不错了的早晨。但本该淡漠如水的九少却一脸怒气地从餐厅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