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姑娘去书塾,那不是正好吗?咱们姑娘读书天赋如此,以老奴看,不去当真可惜,之前是没办法,他们瞧不起我们三房,夫人你担心姑娘受人欺负,姑娘也听夫人的,便一直不出文韵院,但老奴一直觉得,这样还是不太好,现下有老夫人撑着,姑娘去去也无妨的。”常嬷嬷道。
“常嬷嬷说的对,娘亲,我得去,不仅得去,还得力压他们之上才行。”沈芷宁靠在陆氏身上,轻声道。
那样,或许祖母会更加喜欢她,她的分量越重,三房以后也会越好过。
今后,才有可能改变家破人亡的结局。
这边,沈玉蓉回了云蕴楼,方踏进屋门,就直直奔向摆在紫檀木上的长颈牡丹花瓶,高举起。
‘嘭’的一声,砸得粉碎。
继而,趴在桌案上大哭,肩膀不停抽动,边哭边道:“还罚我跪祠堂三日,这三日跪下来,我的膝盖岂不是要废了!”
“祖母还选了那个傻子进永寿堂!以后就是那傻子跟着祖母了!我什么都没有!娘亲,我什么都没有了!”
庄氏也心烦意乱得很,听到沈玉蓉这不停的哭声更是烦躁,一下坐在沈玉蓉旁边道:“行了,哭什么,事情都这样了,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吧!”
“能怎么办?祖母都选她了,又哪会选了人又换人,就这么定了,我进不去了,娘亲,这傻子没进永寿堂就敢泼我水,以后有祖母撑腰她是要骑在我头上撒野了!”沈玉蓉眼眶泛红,又气得要命,整张脸都扭曲在一块儿。
“虽说是定人了,但撑腰可不一定。”庄氏道。
沈玉蓉不哭了,摸了一把眼泪,问:“娘亲,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以这老太婆的性子,可不是随意会帮人撑腰的,今日这事是例外,或许实在是咱们逼得狠了,还有你昨日就不该泼她墨水,今日指不定那老太婆不会过来,”庄氏恨恨道,“她要求可高着呢,这老太婆是齐家出身的嫡长女,齐家的家训家风向来严苛,特别是在子女读书一事上。”
沈玉蓉眼睛越来越亮;“娘亲你的意思是,以后那傻子是要被赶出永寿堂了,她可从未进过书塾,指不定到现在连篇文章都不会背,更别谈作诗赋论了,不过我瞧她上次抄的经书字还可以……”
“照着抄谁不会?你且看着吧,不用过几日,那老太婆就要后悔了,沈芷宁还没有进书塾,那老太婆又要求公正,不会直接塞进书塾,想来让她去入学试,什么都没学过,跟全吴州来参加入学试的人来争名额?”
沈玉蓉不哭了,想到那时候沈芷宁看到自己的入学试的名次吃瘪,还有永寿堂那儿也开始后悔了,她就越想越高兴。
庄氏安抚好沈玉蓉后回内屋歇息了。
沈玉蓉一人在外堂吃着小点心喝着茶,过了一会儿,有一个丫鬟进来,在沈玉蓉身边耳语了几句。
“此话当真?”沈玉蓉手中的动作一顿。
“千真万确,那婆子十分肯定说见到五小姐出入明瑟馆,听说那明瑟馆中是住着一男人。”
“她好大的胆子啊!竟然偷偷与外男私会……”沈玉蓉一副‘可算被我抓到把柄’的表情,立马拍了拍手,将手上点心的细屑拍了个赶紧,对贴身丫鬟润雪道,“走,一起去瞧瞧。”
沈玉蓉带着润雪风风火火赶到明瑟馆。
此处幽静,她一把推开明瑟馆的木门,木门因受力过大,一下碰至墙边,发出巨大的响声。
随后走进去,绕过那苍绿大槐树,一眼就看到了一个少年正要进屋门。
沈玉蓉心中一喜。
看来这里真的有男子,那婆子没有说错,回头找了那婆子去祖母那儿告沈芷宁一状,这么严重的事,沈芷宁还进得去永寿堂?
不过最好有这个男子在,一起带着去见祖母,效果更好。
这般想着,沈玉蓉快步上前,想拉住那少年破旧的衣衫:“你和沈芷宁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此处私会!”
可还未拉住,就被那少年避开,因被避开得快,她根本控制不住的向前摔了去。
“啊!”沈玉蓉摔倒在地,刚想谩骂眼前的少年,一抬眼,就撞进了他凛冽的眼神,宛若冬日寒霜,冰冷刺骨。
沈玉蓉身在闺阁,哪见过这等凌厉,当下只想逃跑。
而这想法刚起,沈玉蓉就动不了了——他的左手已圈在她的脖颈上。
越来越用力。
越来越窒息。
沈玉蓉拼命挣扎,想说话却根本吐不出一个字来,面色涨得通红至极,眼睛似乎都要从夺眶而出,额头青筋暴起。
而她与眼前的少年正对,看他眼神平静,仿佛并不在杀人似的。
内心恐惧更起,更是疯狂挣扎,可越挣扎便越窒息,痛苦至极。
沈玉蓉的贴身丫鬟润雪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回过神来后,赶紧上前想推开那少年:“放开我家小姐!放开!”
可一脚就被那少年踹至一旁,疼得满地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