募捐之后,花宴继续。
秋水痕命人上了坤德宫自酿的桃花醉,一时间,席间觥筹交错。涂太后酒量微弱,加之年事已高,被人敬了三杯就不行了,被扶着回了顺康宫。
因为皇帝在场,涂昭仪没跟着回去。
皇帝勤于政务,花在后宫嫔妃身上的时间并不多,难得有今日这样的好机会,一个个都铆足了劲想吸引他的注意,轮着番的上前敬酒。皇帝来者不拒,酒水一杯接一杯的下肚,却丝毫未见醉意。
他的周身似乎有一股特别的磁场,令人难以亲近。嫔妃们一一上前敬酒,却在他身边待不到半刻,除了涂昭仪略微在他身边坐了坐,旁人都是说不上句两句话就默默走开了。一个个无可奈何,却又心有不甘,只恨园子里人多眼杂,不能施展本事。
倒是秋水痕,根本没有注意皇帝。她被一众命妇围在中央,不停地笑闹灌酒。今日募捐,她们一个个都十分慷慨,那秋水痕自然也要投桃报李捧她们的场。
这桃花醉入口虽然清淡,但后劲却足,秋水痕被人一圈敬下来,便有了三分醉意,头晕乎乎地,怕失了仪,说什么都不肯再喝了,偏这些人不肯放过她。她寻了个由头想跑,被敦亲王妃一把拉住,硬是又给灌了一大口,众人瞧着都笑岔了气。秋水痕好不容易摆脱敦亲王妃,眼见鲁国公夫人又上来了,她转身便跑,在众人的嬉闹追逐声中,逃到西南边角落里,借着几盆牡丹花做掩护,一边跑,一边不停向后看,笑闹间没注意脚下,一脚踏空了台阶,身子往下栽去,正好撞在了站在那里欣赏牡丹的黎世崇身上,黎世崇回身一看,见是秋水痕,下意识伸出双手接住了她。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秋水痕跌入了皇帝的怀抱。她唬了一跳,抬头却看见黎世崇俊逸硬朗的脸,索性便借着酒兴窝在他怀里不起来,抱着他软语撒娇:“皇上,臣妾醉了,不能再喝了,她们非要灌我,你也不管管。”
黎世崇低头去看秋水痕,只见她面若春霞,酒气微醺,软软地靠在他怀里,也不知是真醉还是假醉。
那厢鲁国公夫人携众人笑道:“皇后娘娘可不许耍赖,方才明明答应喝每人一杯敬酒的,怎么到了我这儿偏就不行了?快快快,过来饮了这杯我们便放过你。”
秋水痕把头埋在皇帝怀里就是不肯出来,使劲摇了几下,便觉一阵晕眩,软软地歪向一旁,似乎是真醉了。
黎世崇搂着她,一手托住她的头,同众人说道:“皇后醉了,你们莫要再灌她了。”
敦亲王妃打趣道:“哟哟哟,你们看?皇上心疼了。”
众人笑闹了一阵,但到底还是散开了。
涂昭仪和宣夫人见皇帝搂着秋水痕,气得差点咬碎一口银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