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承徽从坤德宫出来,她的贴身宫女环儿扶着她,小声说道:“承徽,您说,皇后是真心接纳咱们吗?”
林承徽想了想,说:“信任这个东西,不可能一蹴而就。眼下她肯定不会对我全无戒备,但日久总会见人心,只要我对她忠心,真心为她办事,总有一天,她会信我的。”
“承徽您是真的想好了吗?”环儿问道。
林承徽沉默片刻,道:“自是想好了的。在这后宫之中,以我的家世,根本不可能独当一面,迟早都要找一个人依附。这些年我冷眼瞧着,涂昭仪平庸,宣夫人刻薄,皇后娘娘虽然有时候看着不靠谱,但未必没有本事,而且比起那两位来,,你说我不选她,还能选谁?”
环儿说道:“娘娘言之有理!不过,奴婢有一事不明。皇后娘娘进宫三年,之前从不拉拢任何一位后宫嫔妃,怎么现在突然就变了?”
林承徽想了想,没能想明白,说了句:“谁知道呢。”
主仆二人沿着幽长的宫道缓缓前行,两侧是朱红色的高墙,寂静深幽;宫墙外,雀鸟鸣啾,满目苍翠,春光大好。
未时三刻,絮芝将睡梦中的秋水痕唤醒。
刚睡醒的秋水痕最是慵懒,迷迷糊糊地只想继续睡觉,先前同絮芝说了要去宣政殿给皇帝送参汤的事儿也不想去了,无论絮芝怎么叫,只是抱着被子不肯起床。
经过好一番磋磨,絮芝终于成功将秋水痕从床上唤了起来。因为要去宣政殿,特意盛装打扮了一番,费了些功夫,秋水痕又磨蹭,等全部收拾好了去出发去宣政殿的时候,已经是申时二刻了。好在喝个参汤什么时辰都可以,无所谓早晚。
秋水痕带着絮芝,施施然去了宣政殿,一路上还欣赏了桃红柳绿,小桥流水,无限春光。
到了宣政殿,远远地就看见徐公公站在殿门口,他看见秋水痕,忙迎上前来,笑道:“喲,今儿个是什么风?竟然把皇后娘娘给吹来了。”
秋水痕笑道:“东南风,温润和煦,清爽宜人!”
徐公公笑了,说:“皇后娘娘可真会说笑。”
秋水痕望了一眼宣政殿,说道:“皇上可是在忙?我炖了盅参汤,可若他忙,我便在门口等吧。”
徐公公道:“皇后娘娘哪儿的话,怎么能让您等呢,老奴这就进去禀报。”
徐公公说罢,转身进了宣政殿,不多时,便又出来了,请秋水痕进去。秋水痕从絮芝手中接过食盒,抬步进了宣政殿。
秋水痕虽然进宫已经三年,可宣政殿还是第一次来。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富丽堂皇,布局更多的是庄重和雅致,透着政治中心的大气和古朴。
见到秋水痕进来,黎世崇放下手中的奏折,嘴角略微弯出一抹弧度。秋水痕刚欲屈膝行礼,便听他说道:“皇后免礼。”但秋水痕还是顺势把礼给行完了。
黎世崇道:“皇后今日为何会突然来寻朕?”
秋水痕道:“皇上为国事操劳,臣妾身为皇后,理应关心皇上。皇上,国事繁忙,但也要注意保重龙体,要不然,后宫姊妹们,可是要心疼的。”秋水痕一边说着,一边从食盒里取出食盏,“这是臣妾专门为皇上准备的参茶,皇上趁热喝。”
黎世崇淡笑着接过食盏,道了声:“多谢皇后。”浅浅抿了一口,问秋水痕:“膝盖伤可好些了?”
秋水痕道:“无甚大碍。”
黎世崇点点头,“这就好。”随后说道:“太后年事已高,又有心结,有时候脾气难免焦躁些,你莫要与她计较。”
秋水痕一听这话,立刻就跪下了,说道:“皇上,其实臣妾今日就是为了此事来向皇上请罪的。”
黎世崇略显惊讶,“皇后这是何意?快快起来。”
秋水痕并不起身,面上有着愧悔之色,说道:“如皇上所言,太后年事已高,又是长辈,臣妾理应对其恭顺孝敬,可臣妾却因一时意气,惹恼太后,更令皇上为难,臣妾实在是无颜面对圣君,还请皇上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