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景尧微微挑了挑眉,放下了自己手里的文档,修长的腿叠交在一起,两只手摊开在沙发上,一双眼睛里带着些玩味看向了唐宁。
唐宁忍不住的咽了一口唾沫,她忽然间觉得有些渴了,只是这莫名其妙的危机感是从哪里来的?
“你不是找我有公事要说。”厉景尧打断了她的思考。
谈到正事,唐宁清了清嗓子说道,“我今天记录了一个离婚诉讼案,有些地方想要请教一下厉律师。”
厉律师,厉景尧回味了一下这个疑是‘尊称’的称呼,语气淡淡的说道,“说吧。”
“在证据不能成为证据的时候,还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助原告?”程度说厉景尧很厉害,他应该是有办法的吧。
厉景尧语调没有一丝起伏的说道,“没有,证据不足只有一个结果,败诉。”
唐宁转过身去,恨不能给厉景尧一个爆炒栗子,“我知道,对于别的律师而言,这可能只有一个结果,可是你是厉景尧。程哥说了,没有你办不成的案子,你学法律的初衷不就是为了维护人权嘛,你就在想想办法。”
这件事情和她无关,她也没有必要为了一个不认识的人尽心尽力,可她也是一个母亲,她的身份让她不能袖手旁观。
“唐宁。”厉景尧语气微沉,一双冷眸透着残酷的淡漠,一字一顿的说道,“我们是律师,不是警察,不是慈善家,证据都是需要诉讼方自己提供,我们只负责自己该负责的那一部分。”
“你明白吗。”这社会从来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优胜略汰适者生存。
唐宁看着冷漠的厉景尧,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明白吗?她怎么不明白,只是她自以为是的存着一些侥幸,她帮不了那些人,只想在力所能及的情况,帮助自己想帮助的人。
今晚厉景尧着着实实的给她上了一课,一个叫不该自作多情的课。
蓦地,唐宁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长长的头发挡住了她眼中的波动,声音平静的说道,“不好意思,厉律师打扰了,我先走了。”
她已经没有什么可问的了。
看来她还是太不自量力,以为自己可以帮到杨小姐,现在想想果然愚蠢,明明自己还是自身难保的一个人。
唐宁的手还没有碰到门把,整个人被拉入一个宽厚的怀抱,闻着男人身上独有的淡淡烟草味,竟让她有一种想要哭的冲动。
“你就这么想要帮她。”厉景尧低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唐宁这才反应过来男人身上除了烟草味,还有一丝浅浅的酒味,如果不是离得近,根本闻不出来。
她有些怔然的问,“厉景尧,你喝酒了。”
“嗯。”厉景尧应声,抱着她的手臂没有一丝松动,就这霸道的拥着她。
“为什么?”唐宁想不明白,他不是跟以萱去吃饭了,怎么又跑去喝酒,想到以萱她紊乱的心,慢慢沉了下去。
她用力的推开厉景尧,厉景尧没想到她会这么用力,一时不察让她推开了少许,定定的望着她清亮的水眸。
似乎在询问她,为什么。
唐宁心里微涩,硬是将自己的视线从他冷俊的脸上挪开,“我想要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