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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厮磨(1 / 2)


他的眼神炽热而深邃,温宁不知为何有些心慌,视线一偏,轻轻呀了一声。

“你伤口是不是裂开了?”

她这么一说,谢景辞才顺着低下头去,左肩上?的白衣沁出一丝红迹。他眉头微皱,想起了这是那?会儿救她时被一道箭簇擦过?去受的伤。

“皮外伤而已,不严重。”谢景辞淡淡的说,只是那?伤处恰好在活动之处,因此不易愈合。

温宁仍是有些不放心,但正在此时,明?容领着老太君和公主进了门来。

“总算是醒了!景辞,你这昏过?去快五日了,我这心一直提着,现下可?有什么不妥之处?”老太君关切地看着谢景辞。

“劳累祖母了,是孙儿的不是,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谢景辞沉声回道。

“还是让吴太医看看吧。”福安公主一眼扫过?他渗血的肩头,唇线紧抿。

“对,再看一看为好。你伤着的这些日子,可?急坏了你母亲,她派人请了吴太医来,又将人一直留在了府里,每日晨昏皆来诊脉,生怕你有个三长两短。”老太君慈爱地看着谢景辞。

“让母亲担心了,儿子以后定会保重好身体?。”谢景辞知晓母亲的性格,她素来养尊处优,作息极其规整,这会儿眼底却隐隐泛了青色,想来这几日也?一直在为他操心着。

太医看了诊,又检查了一番伤口,面色渐渐缓和下来:“世子既已苏醒,便没什么大?碍了,肩上?的伤并不严重,稍加修养,及时换药便好。”

太医的话落地,众人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老太君心一宽,忽又想起:“阿宁你这几日好些了吗,伤到脑袋可?不是小事,虽说你看起来好好的,但失了记忆着实有些让人担心。”

“祖母不必担心,我其实也?并未全忘,在西?地的那?段日子的还是记得住的,只是从前之事与国公府之事皆记不得了。”温宁缓声解释道。

只记得西?地的了?偏偏把所有与他相关的都忘了个干净,谢景辞唇线紧抿,淡淡地看了温宁一眼。

“这病症倒也?少见,听说你是回来的时候恰好碰上?了景辞,因着他的原因才被那?些贼人推下了坡。说起来是景辞牵连了你,趁着这会儿吴太医在,正好也?让他诊诊吧。”福安公主转向温宁说道。

如何失忆温宁的确记不清了,但公主这样说了,她也?只好应承:“大?表哥办的是利国利民?的大?案,阿宁不敢说牵连。”

这几日谢景辞人虽躺着,但越州之事已经传到了平京。毕竟听说那?日尽管封山火攻,但还是有数十?个半成型的傀儡逃了出来。

仅仅是这逃出来的数十?个都闹得越州城大?乱,驻军全数出动围剿了一整日才将人彻底绞杀。若是那?山上?的几千个一起涌了出来,或是被运到了别的地方,那?场景简直难以想象。

是以在尚未酿成蛊祸之际,谢景辞便能?冒着大?不韪做下如此有魄力的决定,着实令朝野震动。

太医又替温宁看了一番:“这位姑娘之所以间断失忆是因为脑中淤血凝滞,不过?并不严重,我开一些活血化瘀的药方调理一段时间,大?概不出一月应该就能?好转了。而且待在熟悉地方,看到熟悉的场景有助于唤起记忆,兴许好的更快一些。”

一月?谢景辞看了一眼那?离他三丈远、退避三舍的人,眉头微微皱着。

下一刻,待听到熟悉的地方能?够唤醒记忆,他那?微皱的眉又松了一些。

*

回到憩园,温宁揉按着眉心,看起来有些不舒服。

银环给她递了杯温茶,关心地问道:“姑娘,你怎么了?”

“方才忽然有些头痛,现下已无大?碍了。”她垂着眸抿了抿茶水。

头痛?

一想起姑娘方才是从哪里回来的,银环平静的眼波微微起了涟漪。

这几日一直都好好的,偏偏……世子醒了之后,姑娘一见到他便开始头痛了。

银环绞着帕子,看着姑娘现下对着世子毫无警惕的样子心中有些犹疑。

姑娘刚被送回来的时候昏迷不醒,口中又总是念着不舒服,银环便替她沐浴擦拭了一番。谁知衣裳一解开,姑娘后颈处星星点点的吻痕便露了出来,目光一扫,那?细白的腰肢上?的指印还清晰可?见,再往下,连那?腿后根处都有着浅浅的牙印。

银环尚未出阁,不懂得这房内之事,但一瞧见姑娘身上?这样多的痕迹,眼泪瞬时便啪嗒啪嗒掉了下来。即便是为了解毒,但姑娘身体?娇嫩,世子却这般如狼似虎,恨不得把姑娘吞吃入腹,银环一想起来便替姑娘委屈。

温宁一抬眸便瞧见银环一脸纠结、欲言又止的样子,柔声问道:“怎么了,有什么话想说吗?”

银环想劝她趁着失忆离公子远一点,又怕她想起往事伤心,纠结了半晌还是摇了摇头,只是含混地说道:“姑娘仿佛又长了一些,前些日子老太君又赐了一些料子,您挑一挑再做几件罗裙吧。”

一提到做衣裳,温宁不知为何脑海中忽然显出一副她在灯火下缝制里衣的景象,霎时又是一阵疼痛,天旋地转之间,她摇了摇头:“不了,明?日再看吧,我有点头痛,今日想早些安歇。”

见她不舒服,银环也?不敢再刺激,只好转身铺平了床榻。

今日睡的太早,银红的纱帐缓缓落下,温宁仍是没什么睡意。半晌,她还是睁开了眼,不知为何心底总是空落落的,像是缺失了一大?块。

从前的事情外祖母他们?不甚清楚,只说是流落在一个富庶的商户之家,来了国公府之后的事情三言两语又已经讲尽,她十?七年的人生听起来平平淡淡,似乎没什么波澜。

但温宁听着这一件件的讲述却仿佛在听编造的话本,仿佛是在听别人的故事,这些经历丝毫唤不起她的记忆,也?并不能?让她共情。

放空了许久,温宁焦躁地辗转反侧,一翻身,右手却下意识地搭过?去。

再一睁开,掌心之下一片微凉,身侧空荡荡的,只有一个枕头孤零零的躺着。

温宁看着那?枕头忽然有些出神,夜深人静的,她却鬼使神差地觉得旁边似乎应该枕着一个人才对……

夜风一吹,她混乱的思绪清醒了一点,又觉得自己这念头简直是发了狂了,连忙收回了指尖,把这不知哪来的念头甩出了脑海。

身子一背,看向那?纯色的床幔,她涌动的情绪渐渐平息下来。只是方才被这大?胆的念头一激,现下愈发睡不着了。

百无聊赖之时,她目光攀着那?床幔一点点发散,余光一瞥,一个指甲盖大?小的抽丝忽然映入眼帘。

原本不是大?事,但在失眠的夜里,这一点点的瑕疵也?能?引起她的注意。

温宁稍稍抬起身子,如缎的青丝垂坠下来,随即挑起一点那?抽出来的红丝线,指尖一绕,红丝便缠了一圈。

这帐子为何抽了丝?偏偏又是指甲盖大?小的,难不成……是她扯坏的?

温宁垂着眸若有所思,但实在想不起来也?想不明?白,反倒安神香慢慢弥漫开,眼皮微坠,她渐渐生了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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