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难不成真是天灾？”李明舟蹙眉，“未免也太巧合了。”
顾铮道：“也许，还有一种可能。”
“什么？”
“这火是公主自己放的。她想死。”
李明舟大惊失色：“什么？她……她自己放的？她疯了不成？南楚将她送来当联姻的质女，她若一死，何谈什么联姻，只怕连那降书也得作废！”
顾铮从容淡定道：“这也只是本王的猜测，若真同老五所言，是公主身边的丫鬟请他过去的。意外又走水了，公主和皇子一同死在大火里，你觉得会怎么样？”
李明舟想了想，回道：“自然是彻查到底！不仅是伺候的宫人，就连负责守卫行宫的侍卫，甚至是二叔都脱不了干系。南楚那边失去了个公主，定要过来兴师问罪。权宜之计，怕是要再选个公主出来联姻。”
“不错，但萧情就只有一个未嫁的妹妹。”
李明舟更惊：“那若真是如此，皇爷爷定然要让小姑姑下嫁南楚！”
顾铮点头：“这个姑且不论，现在的重点是，公主未死，但却毁了容貌。这联姻一事，算是搁浅了。本王想，要不了多久，南楚那边就要来人了。”
“来做什么？接公主回南楚，还是另有打算？”李明舟昂脸，眼巴巴地追问。
顾铮抬手一敲他的额头，笑骂道：“本王又不是算命的，萧情如何想的，谁能揣摩透？”
“也是，”李明舟揉了揉额头，“那现在怎么办？”
“拖。”
“拖？那万一皇爷爷怪罪我办事不利怎么办？”李明舟有些担心，神色紧张道：“我怕把事情办砸了，让皇爷爷失望。”
顾铮道：“放心罢，这事越往后拖，对你越有利。彼时皇上只会把气撒在宸王身上，至多还有沈匪和徐谨言。”
李明舟心道也是，毕竟现在二叔和三叔党争得厉害，疑点也最大。越是查不出来，越让人觉得事情大有蹊跷。
至于为什么蹊跷，自然跟幕后黑手有关了。退一万步来说，皇上自己心里也有数，李明舟总不能因为这事，把亲叔叔往死里逼。否则以后的史书要如何写他？
顾铮不愧是顾铮，总是能一针见血。
若有朝一日，四叔弃了他，无论是扶持谁上位，李明舟即便是皇室嫡系，也是争不过的。
“萧弦现在还不能死，明日你便吩咐沈匪，派人将公主的行宫严密看守着，这次若是公主再出现意外，可就是你的责任了。”
李明舟自然知晓，并且认同了李璟先前的揣测，这位公主美则美矣，但终究是烫手山芋，想了想，又皱眉道：“可是四叔，万一公主自己不想活了，即便我们日夜看守着，也是无济于事。我总不好时时盯着她罢。”
顾铮却道：“她若是真想死，那么大的火，早就把她烧死了。放心吧，未见到萧情前，她还不会死。”
如此，李明舟这才把心重新揣回肚子里，下了很大决心一般，探出两指捏着顾铮的衣袖，“外面风雪太大，你还回去么？”
顾铮好笑道：“这里可是东宫，不回去的话，本王还能待这里不成？”
“可东宫是我的，”李明舟坚持道：“只要你不说，我也不说，谁会知道？”
顾铮想了想，回身瞥了一眼床榻：“一张床？”
李明舟侧过身子去扯被子，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一本正经：“床小，我可以睡地上。”
“地上冷。”顾铮一把将人按住，淡笑一声，“你躺下吧，等你睡着了，本王才走。”
李明舟挣脱不开，只好脱了靴子，往床上一躺。侧过身子，小声道：“你别走了，行么？”
顾铮道：“闭眼。”
“顾亦臣，你不许走。”李明舟闭了眼。
顾铮又道：“闭嘴。”
“呜呜。”李明舟很听话的闭了嘴，眼前一片黑漆漆的，隐隐能听见旁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