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错了一张字牌,所以落败,真的可惜到心痛。
“苏小姐要同我再打一局吗?”赵容显问她。
苏向晚一愣。
“你若是赢回我,便两相抵消,如何?”他又道。
她直觉有什么诡异之处,但顾婉先一步帮她应了:“打打打,可以赢的,方才我看向晚差点就赢了。”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顾砚算是看得最清楚的一个人了。
赌徒之所以是赌徒,是因为每一局的输,都不甘心。
何况方才的牌局之中,两人一直是不相上下,就连他也觉得苏向晚有赢的机会。
可这赢的机会,偏偏是赵容显给出来的。
只有让你觉得自己有可能会赢,你才会禁不住诱惑,应下第二场。
他神情略有些沉重,看着苏向晚的眼神也变了。
如果他没猜错,这局苏向晚也是要输的。
果不其然,这局消耗的时间并没有多久,赵容显没有收力,甚至没有给苏向晚喘气的机会,压制性地赢了一场。
苏向晚的脸色并不好看。
就是再蠢她眼下也反应过来,赵容显给她做了个套,套得她连输了两场。
如果一开始就展现自己的实力,苏向晚知道自己是打不过他的,根本就不会开始这第二场的牌局。
顾婉气得不轻,“太欺负人了!”
赵容显偏偏还很平静地出声道:“我赢了,两局。”
输的人,要选择真心话,或者受惩罚。
苏向晚想想自己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很干脆地选了:“我选真心话。”
顾砚一直在注意赵容显和苏向晚,那么一瞬间,他似乎看见赵容显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
这种笑意太短暂了,短暂到他以为自己是眼花了。
“两个问题,希望苏小姐如实回答。”赵容显淡淡开口。
苏向晚低头很是恭顺:“民女不敢欺瞒豫王殿下。”
顾婉也不知道赵容显要问出什么问题,面色有些焦急。
顾澜神色晦暗不明,似乎在思索什么。
“苏小姐因何接近顾大小姐?”赵容显很直接地丢出了问题。
顾砚都蒙了。
顾婉也是一头雾水。
苏向晚想了想,出声道:“民女并无高攀之意,对顾大小姐也绝无半分恶意。”
顾婉对赵容显这种盘问的语气略有不满。
顾砚心下微微了然。
他想起自己方才在堂上同赵容显说的那些话。
正是因为苏向晚和陆君庭关系不明,所以她觉得苏向晚接近顾婉另有算计。
虽说眼下只是一个牌局的赌注,说出来的话半真半假,但赵容显是什么人,这苏向晚想在他面前有所隐瞒,那应是不能的。
若不是真的光明正大,苏向晚是没法当着豫王殿下的面说得如此信誓旦旦的。
所以想来这苏向晚同那陆君庭应是清白的了,不然她也不敢跟顾婉来往。
绕了这么一圈,原来赵容显是想帮他啊。
顾砚心怀了一腔的感激,就听赵容显接着问道:“苏小姐如何解释,外人传言你同宸安王世子关系匪浅之事?”
外人传言?
苏向晚怎么没听过?
她大概听过的,无非就是上元节公主宴会上,她赢了陆君庭下了他的面子之类,这也能叫关系匪浅么?
至于陆君庭救回她,这事压得密不透风,外人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而她私下跟陆君庭做交易什么的,若是说这个关系匪浅,那也是利益使然,但也是无人知晓的。
她自认跟陆君庭往来挺坦荡的,也想不出为什么赵容显要让她解释……
活像她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一样。
顾婉对陆君庭的事情特别上心,闻言也看着苏向晚。
她知道陆君庭跟苏向晚有来往,但京城里跟陆君庭有往来的小姐们没有一百也有五十,其他的不少还有一些风风雨雨的传言,而苏向晚的她是不曾听过,但赵容显不会平白无故这么问,那么他应该是知道了更多的事。
“民女与宸安王世子往来坦荡,并无不可对人言之事,至于外人传言,既是传言,那便是毫无根据之言,外人不也传言豫王殿下暴戾无情,杀人不眨眼吗?”苏向晚温和地回答道。
赵容显嘴角略有嘲讽。
“苏小姐倒是伶牙俐齿。”
苏向晚低头,心下无奈。
反正她说少了,赵容显兴许要说她心里有鬼,说多了,就说她伶牙俐齿。
要为难她,总是有法子为难的。
“若真是行为坦荡,苏小姐往后还请谨言慎行,莫要生出什么风言风语,让人看了顾大小姐笑话。”赵容显警戒她。
顾婉一阵毛骨悚然。
赵容显居然会关心她,怕这苏向晚接近她是居心叵测,怕苏向晚跟陆君庭传出什么风言风语,对她造成伤害?
她没听错吧,赵容显是吃错药了吗?
顾澜看着她,目光如刀,恨不得能在顾婉身上剐下一块肉来。
这么多年,她是第一次听赵容显说这么多的话,还是为了顾婉,她怎么忍得了。
这顾婉脾气火爆,又不如她美貌,行为粗鄙又霸道。
赵容显怎么就对她另眼相看呢?
顾澜心情起伏不定,看着顾砚,慢慢平静下来。
一定是看在顾砚的面子上,一定是……
苏向晚低着头没应。
赵容显这一番敲打下来,她心里也有了底。
无非是觉得她接近顾婉居心叵测来警告她的罢了,看来顺昌侯府对他而言的确挺重要的。
兴许她还是沾了顾婉的光,这会赵容显难得地还能给她“好脸色”看。
她方才还以为自己这回小命休矣,出不了顺昌侯府的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