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梦里醒来的王曼琳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惊魂不定的半坐在床上,大睁着眼睛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直到看清楚屋子里的一切,确定刚才只是自己做的一个梦。
王曼琳才松了一口气,慢慢镇定下来。
不是她胆子小不惊吓,而是梦中梦到的场景太骇人了。
在梦的最后,她不仅梦到了胡父因为贪污被警察带走,还有胡良翰在监狱里痛哭的画面,就连胡母也被人踹倒在地、狼狈不堪,至于她自己,居然被警察扣上了一把?闪着寒光的手铐。
这?就真的太吓人了,她怎么会被警察扣上手铐呢?难道她跟胡良翰一起也参与了胡父的贪污案。
不过,这?是怎么回事呢,在医院里她梦见的都是一些粗略的场景,而刚才的梦里的场景太过于细致,细致的让人胆战心惊。
不过,王曼琳可不是这么没用的人,冷静下来后,刚才的这?场梦境让她更加确信,自己就是上天选中的女人,她——钮祜禄曼琳,将来可是要当亿万名媛、嫁入豪门走上人生巅峰的女人,怎么能被这?样一个小小的梦给吓到呢。
一想到这里,钮祜禄曼琳又开始飘了,彷佛刚才被噩梦惊醒,差点儿晕过去的人不是她。
作?为老胡家的儿媳妇,王曼琳嫁入胡家这?几年,对于胡父工作?上的一些事儿多少?也有些了解。
胡父是堂堂服装厂的厂长,大权在握,每年因为各种事情来家里送礼,想要借此巴结他的人数都数不清。
有好几次,王曼琳到客房送茶水的时候,都能听见来送礼的人孙子一样巴结胡父。
胡父表面上一派高风亮节的做派,可是王曼琳知道,私下里公公没少?拿送礼人的红包。
对于这?些事情,王曼琳都是装聋作?哑,一副自己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毕竟胡父拿的红包,最后都是贴补到老胡家一家人的生活上的。
老胡家一家子吃的好穿的好,胡父拿的钱儿有一大半都到了胡母手里,胡母疼儿女,胡良翰手里也能分到不少?钱,王曼琳也能跟着沾光,不然她每天光鲜亮丽的,时髦的大衣,崭新皮鞋什么的,看中什么就买回家里,这?样奢侈的做派,在这个物质匮乏的年代,光靠着她一个月几十块钱的工资可是维持不了的。
胡父以前小打小闹拿点儿红包贴补家用,她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现在,她不能置身事外了。
要是胡父因为贪污公款的事情真的牵连了一家人,这?件事就是她一辈子的污点了。
王曼琳咬了咬唇,出了卧室,走到关着门的书房门前,轻敲了两下房门:
“爸,您在吗,我有些事情想跟您说一下。”
很快地,书房里就传出胡福威严的嗓音。
“进?来。”
王曼琳深吸了一口气,脸上扬着笑推门而入。
书房门“啪哒”一声又关上了,照例端着茶水往书房走的胡母刚推开门呢,就听见丈夫坐在书桌后,脸色不善地看着自己,暴怒道:
“谁让你进?来的!给老子滚出去!”
站在一边的王曼琳笑盈盈走过来,接过胡母手里的茶盏,体贴道:
“妈,爸的茶我来送,您还是先出去吧,免得爸一会儿见了您再生气?就不好了。”
一张脸涨成猪肝色的胡母就这么被“请”出了书房,站在客厅里的胡母,气?的差点儿上天。
反了,反了!
王曼琳居然敢这么跟她说话!
啊啊啊啊气?死她了!
气?到的胡母,当即决定要让儿子回来替她收拾王曼琳,结果好不容易等?到胡良翰从厂里回来了,胡母刚迎上去,胡良翰就跟没看见她一样,一阵风一样匆匆进?了书房。
一直到天黑,书房里三人都没出来,只留下胡母一个人在客厅里生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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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场冬雪过后,很快的就到了腊月二十三这?一天,腊月二十三这?天,南华巷的街坊们都会在家里灶台上摆上一堆丰盛的糖果点心,甜一甜灶王爷的嘴,以便来年家里过上好日子。
但凡着祭拜了灶王爷之后,那灶台上得糖果点心大多都进了家里孩子们的小嘴儿。
老陶家也不例外,因?为今年家里日子过的好,陶老太买了各色糖果回家,什么橘子糖、大白兔、山楂卷、高粱饴吃的团子们小嘴儿一天到晚都是甜的。
这?天,小陶桃小嘴儿嚼着糖,又往小兜兜里装了一大把糖,带着家里的两只大白鹅,扭着小屁股又在巷子里晃上了。
陶瓜瓜这?小娃本来在炕上睡懒觉呢,一看妹妹跟个小鸭子一样,带着大白小白正要出门呢,光着屁股蛋子从炕上跳起来,飞快的套上棉袄棉裤,跐溜一下把?鞋子套上,抓了一把?奶糖,飞快的窜到妹妹跟前:
“桃啊,哥跟你一块儿去!”
小陶桃咧咧小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