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秋瑾只仰头看着傅敛,自信地挽起唇角。
“自然是可以的。”
她按住了话不说,只等人抱来一只善于追踪气息的黑犬,让它闻过了彩墨及纸面上的气味,便去寻找同样浓烈的气味。
府中有养黑犬的,也只当是护家的畜生。
又凶又丑,肮脏污秽得很,百步之内都不愿接近,更何况任它在裙角边嗅来嗅去,吓得姑娘们尖叫连连,有些少年们也变了脸色,紧绷着身体不敢动,生怕那恶犬扑咬上来。
就在恶犬走到时姈附近时,众人因为害怕渐渐让开。
时姈惨白着脸,害怕得眼睛都发直了,却仍旧是一动不动。
恶犬忽然高扬起头叫起来。
“汪汪汪!”声声凶煞,震耳得很。
“你这坏狗冲谁叫呢!还不赶紧走开,莫要冤枉了我家县主!”
葭倚虽然也怕,脸白得跟纸糊似的,但还是勇敢地站在时姈面前,安慰她别怕,然后叉着腰冲狗骂起来。
“谁知道这狗是闻着什么东西过来的,好端端的我们县主也受了罪,今日叫那缺德鬼给陷害进了乐试,又叫人平白用一个狗鼻子就要扣罪名在头上,明明县主连那彩墨盒子都没敢靠近三尺的距离,岂不是全场最冤枉的。”
孟秋瑾的丫鬟菱花不服气了,顿时反击:“县主是冤枉,我家姑娘就是白受罪的不成?那狗就是奔着抓犯人去的,谁知道这一抓就能抓到县主前头去。”
“你这话是说我家县主是犯人?”
“我可没这个意思,谁才是犯人,全凭狗做主!”
“这条下贝戋狗算什么东西!就是人的眼睛都有被抓瞎的,别说一只狗鼻子了,有吃有睡,过的舒坦日子,自然想要什么有什么。”
话里极尽挖苦。
葭倚吵架的本事还是有的,呛得菱花面红耳赤,直喘不过气。
“荣安县主,您就是这么纵容底下婢子胡口妄言不成?”
孟秋瑾看不过去,将菱花拉到身后,看向时姈的眼里也多了几分怀疑之色。
时姈反问道:”她说错了吗?“
神情十分坦然,甚至还有些不同于恼羞之后的愤怒,孟秋瑾忽然扫向葭倚,瞳孔霎时扩大,眼底闪过几丝难言的不敢置信。
这时那恶犬突然绕到时姈和葭倚身后,咬住一角浅碧色裙摆,硬生生把人拖了出来。
一个身穿浅碧色罗裙的少女吓得惊声尖叫。
约莫十五六岁的年纪,清秀的五官在黑犬的刺激下变得狰狞扭曲,惊慌无措。
“不是我!不是我想做的!是有人逼着我做的!”
那少女意志并不是很坚定,一下子就把主谋给供出来了。
“是,是任真!是她逼我!若是我不做,她就,她就......”少女捂着脸嘤嘤哭起来。
这都不用再去找下一个了,黑犬蹲坐在地,仰着尖尖的狗脑袋,乖巧等奖励。
孟秋瑾盯着那少女,像是呆住了一般,复杂的眼里倏然闪烁过许多情绪,最后拧成一股尖锐的狠意。
怎么会是她?!
怎么不是......时姈身边的葭倚呢?
这跟当初说好的不一样!
顾不上是在人人瞩目的重要场合,孟秋瑾在心里疯狂呼唤起系统,然而过了许久,都不曾听见系统回应,像是死了一般。
她有些慌了,眼神左右骨碌碌转,可惜发出的讯息仿若石沉大海,没有一丝半点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