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都是误会......”
“误会?放他娘的屁!”时慬大手一挥,十分有气势地吐出一句粗话。
躲在马车里的时姈忍不住扑哧笑出来。
“瞧瞧你们自个儿头顶,烟花炸开的灰还没散呢,那是我给姈丫头求救用的烟花,怎么你们还要欺负我这个老人家耳聋眼瞎?”
任冲那个没出息的早吓得浑身发抖,唯有陈氏还硬扛着解释。
“敬国公,我们并无恶意,只是......”
“原来是任家的,这就更不是什么误会了,我不见你们,你们就想着逼阿姈去了?”
“不是!”
陈氏从未觉得如此难堪过。
求人道歉就得放低姿态,哪怕被人指着脑袋骂也得忍下。
但她在任家,乃至整个京内圈子,从来都是受人追捧的对象,哪里受过这样的气。
“敬国公,妾是真心实意带着我儿来道歉的,但您不见客......”
陈氏咬着牙说,但时慬压根不听,还冷笑了一声。
“你们任家的男人都死光了不成,让一个女人领着孩子来请罪,他任琮做得出,我这老人家可没脸受着。”
“您,您怎么能这么说话!”
陈氏气得脸都涨红了。
想不到这敬国公是如此恶毒之辈,诅咒他们任家断子绝孙呢!
“你们真得谢谢姈丫头心性好,没给气出病来,不然就冲任冲那兔崽子给她泼的脏水,我早把他皮给扒下来!”
时慬伸手指着任冲的脑袋,一字一句说清楚。
“你!回去告诉任琮那个没骨头的东西,押着他儿子到阿姈跟前磕头赔罪,否则我连他老子皮一块给扒了!?”
那手指头都快戳进眼眶里了,任冲吓得腿一软,扑通坐在了地上。
陈氏也吓了一跳,连忙弯腰去扶他,只是那伸出去的手指正在肉眼可见地颤抖。
时家的门再次砰的一声关上。
任冲跟着抖了下身子,再没了之前的气焰嚣张。
“母亲,他,他这是在羞辱我们?”
“废话!”
陈氏瞪着时家的大红门,咬牙切齿道:“时家真是铁了心要给咱们难堪,走!回家找你爹去!”
“去,去做什么?”任冲反应慢了半拍。
陈氏也不回答了,直接揪着他的耳朵上了马车,直冲任府去。
进了家门,时姈不等马车停稳就跳了下去。
“祖父,您等等阿姈!”
时慬没理她,脚步却显而易见地放慢了。
“祖父,您今天真威风!”
回她的是一声冷哼。
“这任家真是恬不知耻,今儿都第四回了,下次再来,就让人直接把他们打出去?”
时姈一路叽叽喳喳地跟着时慬到了书房。
惹得时慬忍不住回头瞪她一眼。
“行了,还打人呢,方才你怎么不知道打回去?”
“让人看见了不好,再说阿姈是个姑娘家,不能动不动就上手打人。”
时姈说得句句在理,时慬竟无法反驳。
“那你躲什么,直接原谅了那兔崽子多好。”
“那不一样,他侮辱我,就是侮辱咱们时家,我要是原谅了他,老祖宗可不都得夜夜来找我算账。”
时慬:“......”
“胡说,祖宗也是你能拿来开玩笑的?”
时姈接过家仆手里的茶,转递给时慬。
乖巧道:“阿姈认错,下次一定正正经经说话,您还是先喝口茶润润嗓子,方才说了那么久的话,该口渴了。”
“有事就说,别拐弯子了。”
时慬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但还是伸手接过茶,慢腾腾喝起来。
“祖父知不知道沈穆先生住哪儿?阿姈想去拜访沈先生。”
时慬喝茶的动作顿了顿,过了会儿慢悠悠放下茶盏。
“知道。”
时姈忍不住弯起唇角。
时慬忽然问:“听说过西山白露吗?”
时姈:“……听过。”
洪州鹤岭的绝品茶种,一两千金。
她心里突然有了不祥的预感,果然下一刻就听时慬说:
“看在你是我孙女的份上,拿一两西山白露来,不然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