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友人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帮助下,盗空了港黑的金库,将港黑那一年的经济搅得一塌糊涂,自己觉得报复到了太宰治,就离开了。
后来因为失去异能力,被中原中也活捉,又送到了森鸥外面前。
森鸥外让人帮他找回了异能力,也放过了他,但条件是他必须在港黑工作到还清造成的损失为止。
还算上了昂贵的利息。
……他就算拼命工作,也得还到九十岁。
二十二岁的黑泽莲,第一次觉得人生处在了一眼看到头的状态。
“谢谢首领的好意,那我想要退烧药,你给吗?”
他刚说完,森鸥外挑着他银发的手就移到了他的额前,掌心稳稳地贴在了他的额头上。
“可你并没有发热啊。”
在医生面前,头疼脑热的谎言都会不攻自破。
森鸥外“噫”了一声问道,“难道你是为别人来取药的吗?”
“是。”
“这样啊,我们黑泽君真是一个善良的好孩子。”
森鸥外的手又从他的额前移开,沿着他的太阳穴而下,锁在了修长又脆弱的颈部。
——是杀气。
这个瞬间,黑泽莲觉得森鸥外是想要把他的脖子给折断的。
但很显然,有些东西,比他的脖子更吸引他。
头发被粗暴的一扯,缠绕在辫子上的绷带被扯了下来,像块破布似的丢在了地上。
森鸥外的声音几乎就压在他的耳边,极低,沙沙的哑。
“是为这条绷带的主人吗?”
黑泽莲终于看到了森鸥外的脸。
他面带微笑,温柔地注视着他,目光中闪着森冷的寒光。
“是啊。”黑泽莲抬了抬下颌,“他是我的朋友。”
没有什么比激怒森鸥外更有意思的事了。
虽然黑泽莲不知道森鸥外为什么生气。
是觉得自己随时会背叛港黑,选择跑路吗?
“很好。”森鸥外揉了揉黑泽莲的头,“你选择帮助朋友,就要付出代价。这是第二笔账。”
有风从窗外吹进来,吹起了黑泽莲前额的头发,露出了漂亮而坚毅的额头。
周围一下子变得很安静。
他说是第二笔账,但黑泽莲已经知道第一笔账是什么了。
“我以首领身份送给你的入社礼,去哪里了?”
果然是在计较那块破烂的黑色手帕。
其实在挑选入社礼的时候,森鸥外已经对他足够宽容。
他不喜欢黑色的衣物,那颜色让他想起父亲和兄长待过的黑衣组织。但港口黑手党也是一样的标配,似乎生活在黑暗里的人,就喜欢与黑色结伴而行。
好在森鸥外送了他一块束发的黑色手帕。系在脑后,他自己眼不见为净。
“毁于敌人之手。”他面不改色。
森鸥外的表情显然是对这个答案感到不信。
“让我猜猜看,黑泽君是可以用异能逃脱,但是没有逃脱的原因,该不会又是为了那个朋友吧。”
老狐狸精于算计,一向猜的很准。
“原本我是打算逃了,但是敌人出言不逊。”黑泽莲严肃地说道。
“不逊?”森鸥外歪头,表示诧异。
“敌方说您是一个心黑手辣的可恶老头。”
假借敌人之口,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黑泽莲心里有着说不出的痛快。
森鸥外依然笑着,没有半点生气的意思。
“作为一个黑手党的首领,心黑手辣是最基本的素养。”
“……”
“我今年四十三岁了,在你和中也君这些小朋友看来,也确实算的上是——”森鸥外轻声笑笑,玩笑般地念出那个并不恭敬的词,“老头。”
这是一个普通的夜晚。
从港黑大楼十三层的窗外看去,可以看到远处的街灯和时不时驶过公路的车流。
“但黑泽君如此维护我的声誉,我个人方面很感谢你。”
话锋一转,森鸥外又幽幽道:“但是作为首领,不能轻易原谅你弄丢港黑最高科技发带的事。”
“……”你脑壳坏了吧?
黑泽莲差点没忍住翻白眼。
还港黑最高科技发带,很明显就是这家伙用过的一块手帕,上面还有股森鸥外身上同款的香水味。
说起来也很邪门,黑泽莲把那块手帕反复洗过很多次,但每次出任务的时候,都能时不时闻到从脑勺后面飘过来的香水味。
就好像森鸥外就站在他的身后时刻监视着。
“黑泽君不要小看了这块手帕,它可是港口黑手党斥巨资从国外进口的,整个组织仅此一块,却被你一时意气用事,弄丢了。”
“……”
“于公,你想要获得弄丢入社礼的原谅。于私,你想要为朋友索取免费的药物。”
森鸥外修长的手指轻轻抵住他的下颌,托起一个上翘的弧度。
“这两样都需要我的首肯。”
“那就麻烦首领——”
“嘘。”森鸥外的食指抵在了他的唇边,声音温柔又略带无辜,“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那根罪恶的食指擦过他的唇边,往里面塞.去,伴随着那句充满恶意的话语。
“你要不要,试着取悦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