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中原中也从梦中惊醒,他猛的睁开眼睛,望着天花板发愣。
这里……是哪里?
是一座全然陌生的房间。
宿醉后的脑袋隐隐作痛,他揉了揉太阳穴,微微蹙眉。
他居然毫无防备的睡了这么久,果然醉酒误事。
不过话说回来……
他到底是因为什么喝醉的来着?
中原中也仔细回忆了一番,等到这段记忆恢复完全以后,他猛地捂住脸,深吸一口气,从脸颊红到耳后根。
“真是的……”他仰起头,目光呆滞:“我到底做了些什么啊?”
与此同时,门外响起了一阵轻轻的脚步声。
中原中也浑身一震,他下?意识的揪起被子将自己牢牢裹住,蒙住脑袋缩成一团。
房门被缓慢的拉开了。
“中也哥还在睡啊。”
神谣的声音小小的。
“以后绝对不能让他随便喝酒了阿鲁!”
“嘘,神乐,你稍微小点声。”神谣用手指抵唇劝道:“他一定是因为平时的工作太劳累了,就让他多休息一会吧。”
不仅全年无休,还可劲儿加班,就算称中也哥的上司森先?生为周扒皮也不为过。
中原中也听到了瓷盏与桌面轻轻的碰撞声,两个鬼鬼祟祟的小姑娘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然后轻轻拉上了房门。
等到她们的脚步声离远了,中原中也这才缓缓的从被子里探出头来。
桌上放着一盏用瓷碗倒扣着的玉碗,还贴着张纸,用非常可爱的字体写下?了“醒酒汤”三字。
“……”
这里是神谣她的住所吗?
中原中也掀开了被子坐起身来,后知后觉发现身上的衣服被换成了黑色主体的浴衣。
……话说回来,到底是谁给他换的衣服?
大脑一片混乱,不知道接下来应该做什么的中也,干脆走到了桌边端起醒酒汤,轻轻抿了一口。
微风吹拂而过,掀开了房间的窗帘,也恰好将阁楼下的全部景色展现在中原中也的眼中。
绵延不断的农田,来来往往的年轻武士。
纵观整座本丸,最引人注目的景色,莫过于后山那棵美丽的樱树。
粉色的樱瓣随风簌簌而下?,宛如在下一场绵软柔密的花雨,温软的铺满了后山的草地。
就像世外桃源一般的景色。
“哟!”
突然倒挂在窗户外的一颗银白色脑袋,惊的中原中也险些条件反射的一拳招呼过去。
幸好,在看清楚他的全貌以后,中原中也瞬间刹车。
对于鹤丸,中也稍微有那么点印象,他是那天被神谣拿着扫帚追打的那位银发青年。
“你醒了吗?”
鹤丸翻了个身,坐在窗台上,摇晃着双腿,笑嘻嘻的望着中也。
中也将醒酒汤的杯盏放回桌上,点了点头:“啊,醒了。”
鹤丸国永眯着金瞳上上下?下?的注视着他,将中原中也看的浑身不自在。
“……怎么了?”中原中也挑眉。
鹤丸噗呲一笑,从背后拿出某个东西递给了他。
中原中也定睛一看,发现是他的帽子,便接过戴好:“谢谢。”
“要不要让我带你参观一下?这里?”鹤丸指了指窗外。
虽然中也对鹤丸并不熟悉,可是从神谣能毫不犹豫的拿扫帚打他的情况来看,中也盲猜这是个和混蛋太宰一样相当麻烦的家伙。
可是他和神谣又很熟悉的样子,不好直接拒绝。
“……昨天,在我喝醉酒以后,有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中原中也问道。
“也没发生什么事?情吧。”鹤丸挠头:“就是那个会所?被你拆干净了。”
中也:“……”
“另外还有,神乐小姐说,有看到你和主公躺在一块睡着了。”
中也:“……??!!”
什么时候?什么情况?是他干的吗?他怎么不知道?
“哈哈哈哈!也不用摆出这么震惊的表情吧?”鹤丸挠挠头,笑的没心没肺:“放心吧,江户那边主公已经给摆平了,会照价赔偿的,咱们主公最不缺的就是钱了!”
中原中也:……为什么突然间觉得心头油然升起了一阵负罪感?
“不,我不是指赔偿金,既然是我损毁的建筑,我肯定会赔偿的。”中原中也犹豫了一会:“我的意思是……”
“哦哦,这个你也放心好了。主公她,没有半点喝醉以后的印象了。”鹤丸顺手桌上摸出神谣的一张草稿纸,开始叠纸鹤:“所?以呢,主公她不用对你负责,或者让你以身相许的。”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听完鹤丸的这句话,中原中也的脸瞬间红透了,他的发尾像炸毛的猫尾巴一样翘了起来:“什么负责和以身相许??这听起来也太奇怪了……”
他在喝醉以后到底干了什么事?情?
而且,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因为神谣不记得了就装作无事?发生啊!
“难道说,你想要主公她对你负责吗?”忙着叠纸鹤的鹤丸歪了歪头。
“为什么你的重点要一直放在负责上面,求你了,别说了……”中原中也半蹲下来捂住脸:“就像我真的干了什么奇怪的事?情似的……”
二十二岁的年轻港口Mafia干部,觉得他遇到了有生以来最大的一次危机。
“要不,我来给你个建议吧?”
鹤丸眼神真挚的举起手。
“……什么建议?”中原中也抬起头看着他。
“从现在开始努力获得主公她父亲和母亲的认可,还有我们本丸上上下?下?四十多振刀的认可。”鹤丸胸有成竹的拍拍胸口:“只要这样做就可以了呢!简单吧?”
“……”中原中也重新捂脸。
说到底,这不还是和负不负责有关吗?
“为什么这么纠结不想让主公负责呢?主公她难道不是个可爱的女孩子吗?”鹤丸指了指身后广袤的空间:“而且那么大一块地方?严格意义上来说都属于主公,她未来也能在工作上有所?作为,主公她有哪里不好吗……”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中原中也习惯性压低帽檐:“她当然是个很优秀的孩子……可是我一直以来都先入为主的只将她当成孩子看待。”
“所?以呢?”鹤丸歪头。
“我已经二十二岁了,身为黑手党,身为首领的利刃,为了横滨和组织,亲手断送过无数条生命。”
中也说这话的时候,面色凝重严肃,背后仿佛背负着无数沉重的东西。
世界上真的很难找到如此实诚的小伙子了。
鹤丸想。
“那大概是因为,你没看过主公手撕溯行军的样子吧……”鹤丸小声喵喵道。
中原中也:“……?”
“没什么没什么。”鹤丸将叠好的纸鹤顺手放在桌上,微微一笑,朝他发出了邀请:“中也先?生,你真的不下?来逛逛吗?我可以和你讲讲和主公她有关的事?情哦!”
中原中也犹豫片刻,还是接受了鹤丸的提议。
他顺带看了一眼鹤丸刚刚叠出的纸鹤。
它居然被鹤丸叠出了两条腿,整体看起来,宛如一只正在撒欢的失智纸鹤。
中也:……突然间就有了那么点不详的预感?。
—
本丸修缮完成的速度很快,短短的几天时间,便焕然一新。
陀思这次没有被关进地下室或者小黑屋,反而被友好的请进了某个和室,和三位极短爸爸待在一起。
满级极化短刀的实力,那可是相当可怕的。
理清楚现状的陀思暂时也没有了越狱的想法,他安安静静的坐在和室里,捧着前田藤四郎倒给他的茶水自斟自饮。
“毛子先?生,你无聊吗?”乱藤四郎笑眯眯的凑上前:“要不要来玩牌?”
陀思微笑:“如果我赢了,你们就放我出去,如果我输了,就要成为你们的下?属,是这样的赌局吗?”
惯用的套路,他已经见过很多了。
“你在说什么鬼话啊?毛子先?生?”乱藤四郎笑的阳光灿烂:“我们怎么可能不经过主公的允许放你出去呢?而且,您这样的下?属我们根本就不需要啦,您看起来体质这么虚弱,风吹一下?就能摔倒了,带您上战场估计我们还得保护您吧?”
陀思:“……”
好气哦。
“是啊是啊,我们只是因为看你一个人在这里无聊,好心的想陪你玩牌解闷。”包丁藤四郎气鼓鼓的哼了一声。
“……只是为了陪我玩牌解闷而已?”陀思睁开他的红眸。
几振极短点了点头。
“好吧。”陀思微笑:“要玩什么呢?抽鬼牌吗?”
“不不不,我们习惯玩四人一局的,来自古老的中原大地流行的打牌方式。”乱藤四郎熟练的开始洗牌码牌。
“哦?”陀思有些好奇:“来源于那个古老的国度吗?是怎样的打牌方式?”
“斗地主!”极短们异口同声道。
“……?”
—
中原中也路过长廊时,听到了一阵“啪啪啪”纸牌摔在桌面上的声音,与此同时还伴随着慷慨激昂的“对八!”“对二!”“炸弹!”之类的少年高喊声。
“哦哦哦,那边可是我们本丸新建的棋牌室哦。”鹤丸用哥俩好的姿势亲切的拍了拍中原中也的肩膀:“一局忘忧,要不要来几把试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