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电话的那端,李天的声音显得很客气。
“顾先生,吃饭的事情不忙,以后有的是机会,我刚好有个事想和您说。就是,我上次说关于城北那块地的规划问题,后来发现是我自己弄错了,不是城北的地要得到规划,而是帝都长河以北的那块地,也就是吴家今天竞拍的地皮,这是我一个小时前,才知道的确切消息,顺便告诉顾先生一声,实在抱歉。”
“什么?”
顾天佑听李天这么说,脑子有点乱,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你刚才说,不是城北那块地要规划?”
“是的。”
李天听对方没再说什么,又说,“帝都长河以北的地皮所属区域,是上面做出的新规划,相信过不了多久,这块地皮会得到最大程度上的升值,我听说顾先生今天出现在吴家地皮的竞拍会上,和许小姐争夺激烈,本来以为出不了问题,就没打电话给您。很遗憾,顾先生没能坚持到最后。”
这一消息,可谓是晴天霹雳。
顾天佑今天的心情,可以说像坐过山车一样了。
他还在等自己买的地皮升值,到头来空欢喜一场。
此时此刻,顾天佑浑身的筋骨都像被火烧了一遍。
原来要规划的,并不是他现在竞拍下来的这块地。
原来许流年35亿砸下来的地皮,才是真正要升值的那块地。
“顾先生,顾先生?”
李天没听到对方的半点回应,喊了他几声。
顾天佑终于回过神,“李先生,我还有点事要处理,先挂了。”
这个人,他其实是不好得罪的,只能吃哑巴亏了。
“好。”
看顾天佑眉头紧皱,赵蔓担忧地问了一句。
“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顾天佑不想再说这个事,浑身疲惫,“先吃饭吧,我陪你。”
“好。”
赵蔓于是没有再深问,顾天佑特意空出了时间陪自己,她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这个夜晚,顾天佑失眠了。
他翻来覆去,脑子浮现的都是许流年眉目生艳坐在那,伸手逗狗的画面。
看情况,许流年早就知道了所有内情,还在竞拍会上玩了他一把。
否则,她不会在最后时刻又加了一千万,还果断把吴家这块地皮买回去。
从头到尾,其实都是许流年在耍着他玩,算计他。
一想到这,顾天佑恨的牙痒痒。
他心里原本还在嘲笑许流年,她把35亿生生砸在自己手上了。
可他现在才知道,自己才是那个上蹿下跳的猴子。
许流年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直都在把他当猴耍。
以前他们表面上是合作伙伴关系,可顾天佑一直都觉得,他只是她消遣时养的一条狗而已,因为他们的实力本身就不相等,没有许流年在他身侧,他根本没办法白手起家。
或许以前她的表现还没有那么明显,因为,许流年还有寄望在他的身上。
顾天佑也不想想,许流年帮了他,他不知感恩就算了,还因为赵蔓恨上了她,处处替赵蔓这朵小白花出头。
到现在,还觉得许流年欠了他一样。
“为什么?”
顾天佑打电话给许流年时,许流年没有任何意外,声音冷静。
“你指的是什么?”
顾天佑低吼:“你就非要对我这么绝情吗?好歹我们以前是最合拍的合作伙伴,好歹……”
如果他没有故意和她玩暧昧的话,他们或许早在一起了。
自然,也轮不到傅南风什么事了。
许流年在电话那头哑然失笑,她是真没想到,顾天佑执着的居然是这一点。
“顾天佑,过去的我是对你挺宽容的,我以为你早该知道,从辞职那一刻起,我已经不再是过去的我,不要对我有任何怀念,我只会比你想象中还要绝情。”
许流年手指敲了下桌面,挂了电话。
那一刻,顾天佑心里有了怅然若失的感觉。
他一时间不知道,他在竞拍会上挑衅她,究竟只是为了给蔓蔓讨公道,还是想让她多看他一眼了。
许流年离开竞拍会时的背影,像是有个魔咒深深驻扎在了心头,扎出鲜血。
顾天佑还不知道,此后的他将会夜夜难眠,悔不当初。
……
“天佑。”赵蔓原本睡着了,又被他翻来覆的动作吵醒了,“是不是地皮出事了?”
既然被赵蔓猜到了,顾天佑心烦,但也没什么好否认的,只简单说了一遍事情的来龙去脉。
“我早就说了,许流年这个的心机一直都很深。”赵蔓咬着唇,劝他说,“天佑,你别对再她手下留情了,否则她只会越来越肆无忌惮。”
赵蔓完全忽略了一点,一开始就是顾天佑为了她强出头,想在竞拍上坑死许流年,结果没想到对方道高一丈,当场给了他一个反击,还顺利把吴家的地皮拿到手。
但他们这一类人,是永远不会承认自己有错再先的。
好像全世界都在害他们,只有他们自己是无辜的。
“算了,蔓蔓,早点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