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早上,许流年收到了来自傅南风的裙子,某个大牌的高定。
其实她去酒会的礼服早就准备好了,但二舅母看了,说送过来的这套很适合她的风格。
昨晚流年穿的小清新了点,家人准备的也都是这种风格。
虽然也很漂亮,但没有把她的美丽完全展现出来。
红色一般人很难驾驭,但穿在流年身上,很惊艳。
“女人嘛,谁会嫌自己太漂亮呢?不漂亮才要担心了。”二舅母从后面抱住了她的肩膀,笑眯眯地看着偌大的镜子里,风华万千的外甥女。
她在说自己的心得:“就要变成女妖精,最好迷死人的那种,还要狂野不羁,让男人心甘情愿地被你踩在高跟鞋下,而且翻不了身那种。”
许流年被舅母的话逗笑了:“好,听舅母的。”
傅南风大概没猜到,她穿着他送的裙子,亲手把他送上了别个女人的床。
换个剧本,都有虐恋情深内味儿了。
可现在,她是女配。
她不把男主送到赵蔓床上,才会被剧本虐,所以别怪她下狠手了。就算她不动手,剧情也会动手,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这大概就是宿命论。
许流年把一切都算计好了,给他下药,逼他分手。
换好了裙子后,大舅母也称赞了一番。
果然是吾家有女初长成。
几个女人还在说晚上的事,佣人走过来。
“小小姐,这是许夫人给您的。”
佣人把珠宝送回去以后,姜云被杨眉带给她的话气了个半死。
把她说的多穷酸啊?
也不知道姜云是赌气还是要面子,竟然真的给了佣人一个精美首饰盒,还让她带回晏家。
打开一看,就是这一整套首饰了。
里面的耳环,戒指,项链,一套全有,在灯光下很漂亮。
“这个姜云,还真下的了这个手笔?”
见多识广的杨眉,才看一眼就发现了端倪。
“这条项链,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什么?”
二舅母也看出来这套首饰的价值不菲,可像姜云这种女人,会舍得把这么好的首饰给继女?
“我想起来了。”杨眉像是陷入了一段回忆,悠悠道。
“这项链是某位大佬送给红颜知己的定情信物,大概是30多年前的事了吧。很俗套的开始,男的是个穷保镖,女的是个千金小姐,他们陷入了爱河。可千金小姐没等到他成功就被逼着嫁人,她于是为了爱人离开尹家,从此不知所踪。当已经事业有成的男人回来后,怎么都找不到她,他于是找了她一辈子,在十年前因病去世了。”
“据说这条项链断的时候,那位红颜知己已经有了不详的预感。后来才知道,那个男人就是在那天去世的,他让自己的养子一定要找到她,他说,他们早年约好了,今生一定要再见面。”
“那位大佬不知道,红颜知己也孤身等了他一辈子。她没有他想象的有儿有女,有个不让她吃苦的丈夫,也没有在他幻想中渴望的那样,她的日子过的平安又幸福,他们到死都没有再见过面。他们那么渴望在一起,也那么渴望回到彼此身边,只是,努力了一辈子都没有在一起。”
这是一个很伤感的故事。
悲欢离合,人间常态。
许流年看着这条项链,的确像年代已久的样子,可在人为的精心保养后,散发出璀璨的光泽。
“尹家?是尹芊芊吗?”
通过这个故事的某些细节,许流年很容易猜到了她身上,圈子里都说她是某位大佬的红颜知己,而且一辈子未婚。
现在看来,这个故事的主人公,十有八九就是尹芊芊本人了。
“对。”
杨眉知道流年和尹芊芊的事,关系算不错,所以也没避讳什么。
“那位大佬的养子听从养父的一眼,把尹芊芊接了回来,把她当做自己的亲生母亲看,尹芊芊就把这条项链送给了养子,可惜后来听说项链遗落了,至今不知所踪,梁家也一直在找。”
原来这条项链,还隐藏着这么一个悲情的故事。
“就是不知道,姜云把项链送给我,是什么目的。”
“她能有什么好心?”二舅母赶紧说,“我看她心里就是在打什么坏主意,还是把这首饰送回去吧,真怕了这女人了。”
“不用,看看她想玩什么花样。”
许流年把首饰盒合上了。
“而且这种项链落在姜云手上,才是玷污了它真正的存在价值。我接触到的尹芊芊女士,是个很好的人,这条项链对她也有非比寻常的意义,等时机适当的时候,我会还给她。”
“好。”
两个舅母听了,也都赞同。
吃完早饭后,许流年去了许家。
她今天来的目的,当然是为了她母亲的嫁妆。
“夫人!”
佣人看到许流年在大门口,受到了惊吓,飞奔进去给姜云打小报告。
现在整个许家都是听姜云的话,可以说唯命是从,佣人也最会见风使舵。
“大……大小姐回来了。”
姜云还以为是许雪儿,觉得佣人太大惊小怪了。
“雪儿回来就回来了,这么慌张干什么?”
“不是……是流年小姐回来了!”
“什么?”
一听到是许流年,她手上的茶杯都差点摔了,猛地起身。
“现在她在哪呢?”姜云很快重新坐下来,声音慢悠悠的。
“都到后院了。”
姜云还以为许流年是知道错了,所以回来了。
姜云心里还想着等会该怎么摆架子,教育许流年维护许家名誉和利益的重要性,做个识大局的好继母。
在她们说话这会儿,许流年已经进门了,而且一个人。
姜云看着她的脸咬牙切齿,装模作样的拿出自己当家夫人的高姿态,柔弱地开了口。
“现在知道回来了?既然回来了,就好好反省一下再过来,不用这么着急过来见我。”
“你是在跟我说话?”
许流年看向这个架子端得很高的清高继母,那双眼没有温度。
“如果你没失忆的话,应该没忘我在所有人面前宣布和许家断绝关系了,你现在跟我面前装什么?”
姜云才想起了这茬,许流年已经和许家断绝关系了。
她还放了狠话,许家想认她就得吃官司。
姜云皱了眉头,再度开声时,脸色依旧很平稳:“流年,你就是用这种态度跟你长辈说话的?”
“长辈?你有什么脸充当我的长辈?是不是最近几年厚着脸皮又把内丶衣都穿回去了,就觉得自己有底气立牌坊?”
这番话,自然是内涵她爬有妇之夫床的无耻下贱。
想到晏蔷薇这些年因为姜云受的苦,许流年都觉得自己这些话算是留情了。
“你怎么说话的?”姜云听到这,脸色终于变了。
“你是什么货色,我就是什么脸色,现在一副贞洁不屈的单纯样子,当年低贱到爬男人床的时候怎么不装,你现在装给谁看呢?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前几年去见我妈对我妈说了什么。”
她今天上午还去了医院,佣人说,姜云几年前前偷偷来过一次医院,不知道对晏蔷薇说了什么,大小姐一直在哭还差点跳楼。后来晏家知道了,找人揍了姜云,黑打,连证据都没,姜云戴墨镜戴了好几个月。
许流年又开始嘲笑姜云:“再用你的猪脑子好好想想,我如今在晏家呆的好好的,吃好喝好什么都不缺,我为什么要专门跑到许家对着你这张死丧脸?搞得我和你关系很好似的,心里都没点那啥数的吗?我来许家是为了忍受你一手□□忠心耿耿的好佣人,或者被你的傻逼女儿儿子刁难欺负,还是被你老公施加言语和行为上的暴力?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想不通,看来猪脑子都比你好用啊。”
“流年,你!”
姜云没想到,许流年完全不会顾及她是个长辈,甚至半点面子都不留。
你最近可太狂野了。
这么刚,简直像极了那个晏问的臭脾气!
佣人也在尴尬中露出mmp的笑容。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脑子整天在想什么,你觉得我的婚姻大事要许家做靠山,我告诉你,就算我妈是个神经病,晏家帮不了我,我也比许雪儿和赵蔓有个婚内偷腥做小三的垃圾妈强太多,毕竟上梁不正下梁歪嘛,谁知道对婚姻不忠的基因会不会遗传。我倒要看看,以后上流圈谁家公子哥心这么大的。”
“等许雪儿嫁人了,我就去拉个这样的横幅,生孩子了,我去拉个横幅,出轨了我照样拉个横幅,提醒所有人都记得你曾经做过的丑事。”
姜云这朵中年老白花,被她的话气得发抖。
这些名声,简直是她一辈子的痛点。
“对了,我今天来,也不是和你说这些废话的。”许流年摆了摆手,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我母亲的嫁妆在你这儿吧?现在还给我,让佣人收拾过来。”
她查过了,晏蔷薇光是一套叫粉红之星的粉钻,就已经是5亿5千多万的价值。
看到这个数字,许流年真的震惊了。
就这一套粉钻,都是她现在全部身价的四分之一了,虽然外公现在给她很多零用钱,但一想到母亲的巨额财产在许家,许流年就坐不住了。
这姜云霸占晏蔷薇的嫁妆,毫不手软地花她的钱,欺负晏蔷薇和她的女儿,还心安理得地睡人家的老公。
贱不贱呐?
姜云一听到嫁妆这个词,手上的茶杯都摔了,像一只炸了毛在咆哮的母狮子,不再像刚刚那样老白花的温柔样子。
“你在说什么?什么你母亲的嫁妆,这里只有许家的财产!”
“不肯承认是吧?”
许流年看她狗急跳墙,脸色也不急:“我这儿有很详细的名单,晏家从不缺钱,我妈陪嫁过来的财产数目惊人,这些都是我妈的婚前财产。既然许总和我妈闹崩了,这嫁妆也理当拿走,它们从来不属于许家。”
“不得了你,简直不得了了!”
姜云气得不行,一谈到钱的事情什么都顾不得了。
“我现在就去找你父亲,看看你这个做女儿的简直要翻天了!”
晏蔷薇的嫁妆具体数额有多惊人,姜云心里自然是清楚的。
这些年她打理着晏蔷薇的财产,时不时拿出那些旷世珠宝出来观赏。
前段时间,她还特意拿出一套粉钻给赵蔓戴在身上,赵蔓看到这套粉钻的时候,眼睛里都是幸福的色彩。
这么纯这么漂亮的粉钻,真的不多见。
在她心里,这些都是她儿子女儿的了。
可现在,许流年居然想拿回去?休想!
“那就走啊,我正要去找他呢。”
“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