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咋咋呼呼要干什么?”云彻高喝,秋风等人立马偃了嚣张的气焰。
“参见燕王君。”以秋风为首的宫侍们纷纷下跪行礼,他心想:燕王君嫁给燕王后鲜少入宫,怎么今日突然出现在珍宝局了?莫非他也知道了什么?
云彻自然是不知道凤君的谋划,只是歪打正着撞上了而已。
“我问你们来做什么?”
“奴才……”
秋风被问得哑口无言,看样子燕王君和上官挽月的关系还不错,他总不能说是来处理挽月的。
“奴才们是来替凤君找明珠了,前阵子凤君把凤冠送来修,丢了上头的一颗明珠,奴才奉命来查找。”秋风急中生智,把几个月前的事情拿出来说了。
“哼,你们慢慢找,不许打扰本君和挽月说话。”云彻斥退了他们,转身又和挽月回到了屋里。
挽月给云彻倒了杯茶,请他坐下了。
“我没想到你在宫里竟是如此水深火热。”云彻一口气把茶水牛饮而尽道。
“还好今日你来了,你最近如何?”挽月不敢想如今今天云彻不在,结果会怎样。
云彻闻言沉默,他和靖雪成亲之后,靖雪待他很好,但他却没有过去想象中那样高兴。靖雪每日都很忙,几个月间憔悴了不少,他倒是恨不得能回到从前,虽然没能和靖雪在一起,却可以潇洒快活的日子。
“挽月,最近我时常回想起我刚进京的那会儿,你我三殿下和太女一起,咱们四个人到处游玩,逛庙会,赌石,看口技表演,还有后来去马场骑马,我和你一起并辔而行。那是一段多么无忧无虑的快乐时光啊,午夜梦回我总是恨不得能再回到过去,永远留在那个时候。”
“你说我们,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呢?”
挽月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他还是原来的他,可周围环境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形势总是比人强,身在其中的人也只能被裹挟着做出改变罢了。
“或许是我们都长大了吧,长大了就要面对残酷的现实。”
“算了,不说这个,我今天来是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太女殿下没事。”
“真的?!”挽月最担心的,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一直下落不明的靖霜,虽然他表面上镇定冷静,实际是日夜悬心。
“真的,父亲传来的消息。”
“那为什么宫里没……”
“再等等吧,过两天宫里便有信儿了。”云彻说得信誓旦旦,挽月终于放下了一直悬着的心。
虽然云彻并没有得到更多的消息,但也从最近混乱的局势里察觉到了一丝奇怪,他不傻,知道自古以来天家姐妹相争的事情不少,但从没有想过会发生在靖霜和靖雪之间。
他所了解的靖雪,并不是个野心勃勃心机深沉的人,可是如今一朝天翻地覆,前朝后宫都把持在了他们父女手中,他也不敢确定最后事情会发展到什么地步。
无论如何,他都会陪在靖雪身边,现在想太多也无益。他倒是希望靖霜回来之后,能拨乱反正,让一切都回到正轨。
“我走了,把这两个人留给你,你自己在宫中小心些。”云彻与挽月告别,把他带来的两个小厮留给了挽月。
那两个小厮都不是寻常男子,他们俩在军中便跟着云彻,算得上武功高强了,不说能以一敌百但对付凤君宫里的宫侍还是绰绰有余的,有人再想害挽月的话,他们也能保护一二。
挽月没料到他如此周全,心下大为感动,云彻嫁给了靖雪,凤君就是他的亲岳父,他这样明目张胆地为了护着自己而反抗凤君,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风险。
“挽月何德何能得君如此照拂?你……”
“别拒绝我的好意,凤君如今行事猖狂乖张,连王主都看不下去,何况是我?”难道他穆云彻是为了讨好岳父就能放弃心中公理正义的人吗?
他和靖雪成亲之后,便不再直呼其名,反而恭恭敬敬地称呼她为王主,两人婚前闹过一次拒婚,婚后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回避。但相处的模式再不复以往的打打闹闹欢喜冤家,变得相敬如宾起来,显得比从前更生分了一样。
挽月也敏锐地察觉到了云彻的变化,在他迈出门口前抓住了他的手。
“珍重,一切都会变好的。”
云彻回头笑了笑,无所谓地耸耸肩道:“发两句牢骚而已,我没事儿,你也珍重。”
然后在挽月的肩膀上重重地拍了两下,转身大步离去了,他的背影依旧挺拔,像是一棵孤傲的青松,无论四季寒暑都屹立着不会倒下。
挽月留下了云彻带来的两个人,随便安排了些轻省的活计,然后满心忧思地转回了内室。
“公子,您为何不趁机向穆世子求助?”侍书紧追了过来,关上门后问挽月。
“告诉他做什么?”挽月并非是信不过云彻,而是不愿把他拉下水,凤君的惊天密谋,一旦被掀翻到明面上,定然是一场血雨腥风。
凤君是靖雪的亲生父亲,即使他真的犯下了滔天大罪,也无法泯灭靖雪与他之间的父女情谊,假如云彻沉不住气揭开真相,先不考虑凤君可能的反扑,到时候云彻在靖雪面前又该如何自处呢?
“可是,现在穆世子是唯一可靠的人了,您不说是打算一个人承担吗?万一凤君再派人来,或者给您也下毒。”侍书一心护主,今日的架势把他吓了一跳,想到凤君的狠毒手段,让他不由地担心挽月的安危。
“无事,穆世子不是留下了两个人吗?想来今日凤君的计划没能成功,不会很快明着对付我。至于下毒,辛苦你注意饮食,饭菜一律在咱们院里做,不要假手于人,吃得简单些也无妨。”
这一场不见刀光的暗战,就算是为了靖霜,他也会竭尽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