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月独自牵着马走到了前面的林子里,正打算靠着树休息一下,没想到突然从前面冲出了一条黄狗。那狗是专门用来追兔子的细犬,跑得极快,转眼间就到了挽月面前,上来就撕下来挽月半片衣摆,吓得挽月大惊失色。
“啊!哪儿来的狗?”挽月不敢乱动,那狗还龇牙咧嘴的和他对峙,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嘶吼,像是要攻击的前奏。
“快滚开,来人啊~”挽月挥动手里的鞭子试图赶走那条细犬,一边胡乱动作一边高声喊人。
就在那细犬要扑上来咬他的时候,突然一道黑色闪电般的身影从挽月身边略过,正是赶回来的云彻。
他见挽月吓得闭上了眼睛,一甩马鞭套住了那凶恶的细犬的脖子,然后纵马往前奔,边跑还边收紧了马鞭,拖着那细犬飞快地从挽月身边略了过去。大约跑出去二三里地,那条凶恶下人的狗就被勒死了,然后云彻又转马返回了林子里。
挽月仍旧站在原地,还没从方才的惊恐中回过神来,身体微微发着抖,面色苍白得可怕。云彻懊恼地骂了自己一句,赶紧下马跑过去安慰挽月。
“挽月你别怕,那恶犬已经被我勒死了。”早知道会突然有这样的疯狗出现在马场上,云彻绝对不会放挽月一个人落单。
我怎么就没留下几个人保护他呢?这下子可怎么和太女殿下交代啊!云彻心里极度不安,拉着挽月问他,“有没有被咬伤?吓坏了吧?”
挽月被云彻拉着晃了半天,又低头去看被勒断了脖子的死狗,才慢慢从方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
他勉强地朝着云彻笑了笑,然后回答道:“我没有受伤,只是有点儿吓到了。”
云彻听他这么说才略微放心了些,要是挽月真的受伤了他可就要悔死了。
“我扶你上马吧,我们回去,你好好休息休息。”惊慌之后归于平静,云彻又觉得郁闷起来。
方才是抓到了只兔子,云彻着急到挽月面前显摆,就让护卫们接着找兔子,自己一个人拎了兔子先行赶了过来,没想到正看见一条恶犬在围着挽月狂吠。
当时哪儿还顾得上兔子,一松手就把兔子给扔了,等勒死了恶犬,返回来的时候也没有再看见兔子的身影或是尸体,八成是跑了。折腾了一遭就是为了抓兔子,结果到头来不但兔子跑了,自己还失职地让挽月受到了惊吓,真是得不偿失。
就在此时,林子的一边又冲出了十几条狗来,各个都凶神恶煞的样子,迅速包围了挽月和云彻,形成了个半圆冲着他们俩狂吠。
随即一行人从后头姗姗来迟地跟了上来,为首的一个锦衣公子,正是云彻那日在宫里见过的文妙杰。
文妙杰还以为狗停下来是因为抓住兔子了,还挺高兴了,结果没想到狗围住的却是两个大活人。
“我当时兔子呢,这不是穆世子嘛!”他阴阳怪气地问候云彻,上次梅苑里云彻用雪球砸他的事情,他可一直都记着呢?
“原来是你养的狗,你是怎么管教的,疯狗一样冲上来乱咬人。”云彻本来以为刚才的狗是野狗,没想到竟然是有人特意养了的。
他这样说了,文妙杰才注意到已经被勒死的那条狗的尸体。
“穆云彻,你竟然敢杀我的狗?”文妙杰一脸不可置信,瞪大了眼睛去盯着云彻,这个从北蛮荒地里出来的小子,竟然敢三番四次地挑衅他。
文妙杰的母亲是凤君的亲姐姐,现负责京城防务,十分受嘉帝器重,故而教养得他无法无天,在京城贵家子弟里横行霸道,从来不敢有人违逆他,就算是靖安世子也让他三分,可穆云彻却屡次与他针锋相对,让他一时怒火中烧起来。
“莫说是狗,就算是狗的主人不听话我也照打不误。”云彻被十几条恶犬和一群人团团围住,神色却没有一丝畏惧,反而直言顶了回去。
“你……放狗。”文妙杰面容扭曲地大喊了一声,让手下驭犬的人放狗咬人。
“公子,这……”驭犬的人有些犹豫,毕竟云彻是世子,自家少爷除了和凤君沾亲之外并无什么名号,能来皇家马场也全是仰仗凤君而已。
“你怕什么,他算什么东西?真当自己是天潢贵胄了?放狗。”文妙杰已经被气得失去了理智,全然不顾后果了。
“我算什么?,”云彻冷笑一声问他,“我是今上亲封的世子,我的母亲的福王当今陛下的亲妹妹,父亲是大将军又是先帝亲封的睿王。我生母驰骋疆场为国战死,生父殉情随母而去,我的身份清清楚楚,你听明白了吗?”
穆云彻即使没跟着清泱随国姓李,也是当之无愧的世子,因为他的父亲穆远是先帝亲封的睿王,封王的时间比他母亲还要早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