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青,你看怎么样?”惜月张开了双手,在冬青面前转了一圈,十分得意。
“少爷穿着这身真好看,一点儿都不比大公子差。”
“那是,咱们走。”
丹桂园中不少人都等着惜月来了好数落他,结果他一进园,许多见惯了他的人都差点儿没认出来他。
“哎哎,你看门口过来的那个人是惜月吗?”
“怎么可能?”被问的人刚想否定,仔细一看竟然真的是惜月,惊讶之余大叫了一声“惜月来了”。
大半个园子的人都呼啦一下围了过来,惜月平日里虽然也是绫罗绸缎地穿着,但都是寻常货色,可他今日这一身,远远地一看就能让人看出非同一般来。都是十几岁的少年郎,谁不爱俏呢?见了新鲜的衣服自然都围过来问。
“惜月你今日穿的衣服真好看,哪里做的啊?”
“是啊,是啊,我还从来没见过能染出这么漂亮的渐变色的衣服呢。”
“这上面用的都是金线吗?一定很贵吧?”惜月衣服上的金色水波纹在秋日的艳阳下闪耀着金芒,为他整个人都增添了几分光彩。
“当然是金线了?旁的能有这样的华丽吗?”惜月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尽管衣服只是他借来的,但此刻他已经把它当成了自己的所有物。
“惜月今日这身衣服果然漂亮,连我都没见过这样的样式,不知是哪家师父做的?”连今日宴会的主人,康静王世子李年容都被他吸引走了过来。
“世子。”惜月矮身行礼,回答道:“这衣服是母亲命人在江南定制的,具体是哪家做的我也不清楚。”他当然不清楚了,这衣服本来也不是给他做的。
“是吗?丞相大人待你真好。”年容嘴上夸赞他,心里却恨得牙根痒。
他才是今日宴会的主角,之前求了母亲康静王好久,康静王才答应他允许他在丹桂园里举办宴会。他花了那么多心思和银子,结果惜月一来只凭借一件好看的衣服就把他的风头夺走了,让他怎能不气愤。
“是啊,母亲大人还是很疼我的。”得到了康静王世子的夸赞,惜月越发得意起来。
一群人围成了一圈儿,很快就吸引了靖安的目光。他本来是不想来的,可是康静王世子非要请他来撑场面,他便来应个卯。
靖安是庆王的嫡子,而庆王是当今圣上的第九个皇妹,庆王因为年纪小从未参与过姐姐们间的权力争斗,因此成年后也留在了京城,现在虽然只在礼部任一个闲职,但仍然得皇上十分在意。
同时靖安也是挽月的闺中密友,从惜月一进来他就看出了他身上那身衣服其实是挽月的,不得不说都是一样的衣服,不同人穿的差距还真大。
旁人没见过挽月,只见了惜月穿便盛赞不已,实际上惜月的气质根本撑不起这身精致华美的衣服来。
挽月身姿高挑,举止大方,就算不去注意容貌,也能从他高华的气度看出他是名门大家的贵公子。
至于惜月,容貌也算中上之姿,但形容举止都十分轻浮,就算穿上了僧衣也不是真佛,加上他年纪小,穿上格外贵重华丽的衣服,像是小孩子偷穿大人衣服一样,虽然衣服已经修改的合身了,但却不符合他的气质。
因此旁人都夸赞他,靖安却在心里不以为然。他一向不喜欢挽月这个爱钻营的弟弟,见他出风头却丝毫不提把衣服借给他的挽月,一点儿感激之心也没有,便有心敲打他一下。
“惜月啊。”靖安走了过去,众人都向他行礼,他年纪虽不大但是身份在这院子里却是最高的。
“见过靖安世子。”
“你这身衣服的确华美绝伦,只是我觉得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一样。”
惜月听靖安夸自己,刚要得意心中就升起了一股不祥之感,果然靖安话锋一转便要提挽月。
“哦!我想起来了,我在你大哥屋里见过,当时我问他他是怎么说的来着。好像是为了准备入宫面圣专门做的,看来丞相大人还真是心疼你,挽月哥哥入宫见陛下才得了这么一身华服,你不过来参加一个小小的宴会便也得了一身一模一样的,真是难得。”
靖安的话说得阴阳怪气的,惜月见众人都带着狐疑的目光打量起了自己身上的衣服,顿时心虚起来,生怕别人知道自己的衣服是借来的,于是他只好硬着头皮说:“是啊,母亲就是疼我。”
“哼”靖安冷哼一声拂袖转身走了,他真没想到这世有如此厚脸皮的人,要不是看在挽月的面子上,他一定当众拆穿惜月的谎言叫他下不来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