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心悦嘉国公府乐安县主久矣,想请父皇为儿臣赐婚。”
听到楚见深这话,陆贵妃双手一抖,一手擦在桌案上,险些将几本奏折擦落在地。
楚见深不动神色地瞥了陆贵妃一眼,看清陆贵妃的面色,楚见深便猜到,他来得正是时候!
皇帝哈哈笑了起来:“深儿,朕还以为,你只是因为查案一事与乐安县主走得近些,想不到深儿竟是早早喜欢上了乐安县主?”
“是!”楚见深又是一礼:“儿臣非乐安县主不娶,求父皇成全。”
“嗯……”皇帝面上带着点笑,他微微颔首:“你的心意朕明白了,你既有此心,父皇必会成全。只是你大皇兄、三皇兄还未成婚……朕倒想给他们也相看相看,到时候一并赐婚。”
陆贵妃面色青了青。嘉国公何许人也!陛下竟要将乐安县主赐给了四皇子楚见深!
父皇竟这般容易便应允了他!
楚见深想不到这件事能这般容易达成,他胸腔中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欢喜,这狂喜又从胸膛蔓延至全身。
有一瞬间,楚见深几乎以为自己身在梦中,手指狠狠掐了一把手心,感知到痛感,楚见深面上才渐渐迸发出喜色,他朝着坐在龙椅上的皇帝行了大礼:“儿臣多谢父皇成全!”
“嗯,”皇帝点了点头:“行了,若是无事,便下去吧。”
“是,儿臣告退。”楚见深又格外认真地行了一礼,才后退几步,转身离开。
楚见深离开后,皇帝又抬手要了一勺汤,喝了一口,轻轻道:“有几分凉了。对了,爱妃刚刚说到哪儿了?”
“啊?”陆贵妃怔了一下,又飞快反应过来,强笑道:“今儿奕儿进宫,说是想求陛下的那张大弓呢!”
皇帝低低笑了起来:“竟是如此……奕儿年纪也不小了,什么时候他也来朕这里,求个正妃才好。”
陆贵妃面色难看地陪笑起来。
……
四皇子府,正殿。
楚见深心情极好,就连计较厉长洲上次的事情的心思也淡了几分。
就在不久之前,厉长洲突然给他带来一个消息——陆贵妃欲为三皇子求娶乐安县主为正妃。
得了这个消息,只消片刻,楚见深便猜到了楚见奕为何会有此种举动。他匆匆进宫,就是为了在陆贵妃为楚见奕求娶穆简之前,先一步将话说出来。
这种事,一旦第一个人开了口,第二个人是决计不好说出同样的话的。
楚见深满腔喜悦,他面上容光焕发,脸上也没了受伤时的苍白之色。
楚见深在殿内不断踱步,脚步中隐隐透着几分雀跃。此时让他坐下来,他也是绝对坐不住的。
楚见深在殿内反反复复走了许久,又明知自己这般实在失了形象,他停下脚步,在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仰头喝了,但觉杯中茶水带着几分甜丝丝的味道,又分外清爽,令人精神一震。
楚见深忍不住扬声道:“今儿是谁泡的茶?泡得好,赏!”
正殿门外传来落晖笑嘻嘻的声音:“谢殿下赏。”
楚见深也跟着笑了一声,喝了茶,他复又在殿内疾步走了好几回,仍旧压不下心头的情绪,他停在厉长洲跟前,笑道:“厉长洲,念在你这次的功劳的份上。上次的事情我可以完全忘掉。我只问你一句,你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厉长洲跪在地上,他面上并没有半分喜色,反而是一脸遮掩不住的低落。厉长洲面上挣扎许久,突然抬头看向楚见深:“主子,陛下命不久矣。”
楚见深陡然僵在原地。他目中满是厉色,直直看着厉长洲,沉声道:“你再说一遍?”
厉长洲磕了一个头,重复道:“主子,陛下命不久矣。”
楚见深怔怔然,他缓缓走到软塌前,神色恍然地坐了下来。
楚见深面上的神色不断变换,过得许久,楚见深听见自己冷静的声音:“你竟是父皇的人。”
“原来……你竟是父皇派在我身边的人。”
厉长洲不说话,面上的表情却是肯定了楚见深的话语。
皇帝得了重病,命不久矣,这才召厉长洲进宫。正因此,厉长洲在黄叶峰刺杀时来迟。
正因厉长洲是皇帝的人,他能得到宫内的消息,所以才在“陆贵妃要为三皇子求娶乐安县主”之前,将消息传到了楚见深耳中。
那高坐龙椅的皇帝,本就等着楚见深去求娶乐安县主,这才那般轻易应允了他。
楚见深心头千头万绪:“父皇还有多少时日?”
“一月有余。”
……
大皇子府。
“嘭——”的一声,茶盏落地。
楚见微面色雪白:“你说什么?你说,你说,陛下已经应允将乐安县主赐婚给四皇弟?”
站在楚见微身前的侍卫点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