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爷去核实,你们不许乱来。”四爷这话主要是对十四爷说,毕竟他就不是个内敛的人。
宁汐本来就没打算去蹦跶,这里面牵扯了多少人的利益她都不知道,哪怕有直播间,有道具,也不可能防得住暗箭。
之所以把事情告诉四爷他们,就是因为他们有阿哥的身份,真动了别人的奶酪,现实的身份还能够护体。
不过是回去居所后,十四爷又悄悄撵进了宁汐的屋子。
宁汐正在整理着路上买回来的一些手工艺品,见十四爷鬼鬼祟祟地进来,唬倒是没给唬着,不过是问他,“阿哥这是想通了吗?”
这人哪怕在船上看着挺正常的,但宁汐还是能感觉出来,这人的心里一直在憋着气,要不然凭他做表面工夫的那个劲儿,断不会对四爷说出那样挑衅的话来。
十四爷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爷现在给你个机会。”
“奴婢不要。”宁汐想都不想。
十四爷气结,“你知道爷要说甚么了,拒绝的这么快。”
宁汐想当然道:“阿哥不就是想说给你做福晋的事情嘛,奴婢不乐意。”
她的意见其实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康熙肯定不会同意阿哥的福晋是个她这种出身。所以她是疯了才会跟着十四爷胡闹,要是惹得康熙一个不高兴,再亲手把他们的友谊小船给掀翻,那她可真就要凉凉了。
“谁要跟你说福晋的事情了。”十四爷脸一红,说起话的时候脖子都梗了起来。
宁汐:“那阿哥跑奴婢房里来干嘛来了,让我教你如何排解那个的。”说着就往十四爷那儿瞅了眼。
把十四爷给羞的,真以为让宁汐给看去什么一样,登时就侧过身去,嘴里骂咧了句,“你个姑娘家的,还能不能要点脸。”
宁汐笑了笑,也不逗十四爷了,“行了阿哥,咱们往后就都别再纠结这种事情了,谈谈生意,赚赚钱不是挺好的。”想想在济南府签下的那些单子,只代理费就快要上六位数了,虽然银子还没到手,但是有个数字在那里,就是一种动力啊。
“生意的事不着急。爷来找你,是想问你,想不想脱籍。”十四爷一本正经地说着。
宁汐怔了怔,一时没反应过来,“脱籍,脱什么籍。”脑子里灵光一闪,眼睛跟着亮了起来,“阿哥说的是脱奴籍。”
十四爷往圈椅内一坐,翘起了二郎腿,“一句话,想不想。”
“想啊,当然想了。”宁汐跟着坐到一旁,转念又觉得不对,“奴婢家祖上就是旗人,哪怕脱了奴籍,那也还是你们皇家的奴才吧。”
“笨啊你。”十四爷好不容易抓住一点可以说教的,自然是要往大了说:“做人得把眼光放长远点,你觉得在咱们大清的国土上,是旗人更尊重还是汉人更尊重。
旗人虽也分个三六九等,可你一旦被抬了旗,身份自然就不同了。
再往宽了说,你现在经营着妆品营生,虽然还没到日进斗金的地步,可往后的事情谁又说的准。只待你盈积成为个一方首富,再替朝廷做上几件益事,届时就连皇上,不是也要抬举你几分。彼时漫说是皇商,便是赐你国姓也无不可。”说到最后,竟也是脸不红心不跳地托了个无限大出来。
宁汐听得云里雾里,只记住了几个关键字眼,譬如首富,再譬如皇商,至于爱新觉罗氏,还是算了吧,她觉得自家渣姓就挺好的。
“那,要怎么做呢。”抬旗说的简单,即使立了军功,都未必能得到的殊荣,她教导两下阿哥人事就能了?哄鬼呢。
十四爷笑着勾了勾手指,示意宁汐附耳过去。
宁汐狐疑地看着十四爷,到底是把耳朵凑了过去。
十四爷瞅了眼宁汐那粉粉的耳廓,圆润的耳垂下挂着一个坠子,算不上精贵,胜在同她人一般,小巧可爱。
宁汐等了半天没听到,扭头唉了声,还没对上十四爷,就让他揪着耳朵给推回了脸,有热气吐在耳畔上,接下来便是一阵细碎的低语。
宁汐边听边挑眉,“可我也没阿哥的身手,要是让人发现了,跑都来不及吧。”而且,“这事直接告诉皇上不是来得更快些吗?费这些事,万一打草惊蛇,让他们有了防范,再给及时填补回去,那咱们不就成了诬陷他人的小人。”
十四爷啧了声,拿指点了点宁汐的脑门,“你说堤上的工事有问题就有问题吗?谁去核实过了,贸然往皇上跟前那么一说,要是有误呢,不是也一样落不得好。”
宁汐拍开十四爷的手,“那四爷不是说了他会去核实,咱们还去费这个劲儿干嘛,别添乱才是。”
十四爷就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了,“合着爷之前说的那些话都白说了是罢,那要是甚么事都由着别人去做,你还立个球功啊。想不想脱籍了。”
好像说的还蛮有道理的。
是以,宁汐在小树林里换上了十四爷拿来的夜行衣,再系上罩面,同他一起往白天经过的那段河堤悄悄行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