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这时才来接话,“惠姐姐说的极是。可这皇上召见,我总不能拦着不是。”
惠妃虽然给这话噎着了,但她还是不甘心的,冲着宁汐就说:“本宫听闻你最近在四下里卖妆品。”
宁汐才说了个是,她就又同德妃说上了,“就她这小小年纪的,能读过几年书,研制妆品可是个细致活,里面的学问且大了去了,尤其这些东西还要往脸上抹的,妹妹可千万别随意拿来用,用不好坏了脸就事大了。”
德妃只是笑笑不语,没想到惠妃压根儿就不需要人给她捧哏,自说自话极为顺溜,“本宫倒是不妨替妹妹来试试,看看她这妆品好是不好。”
不仅是宁汐,在场的连德妃都给惊呆了,真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合着过来指手画脚地贬了人半天,是为了妆品来的。
宁汐觉得她不能太给惠妃面子了,这便带着一脸的歉意道:“奴婢手上已经没有存货了,一个都没有了,娘娘若是需要,奴婢自个儿用的还剩了半盒,您看。”
惠妃就给气得暴走了。
德妃并没有因此称赞宁汐的做法好,“没了你就说没了,非要拿自己的半盒子来说甚么事儿,存心气人做甚,惠妃娘娘怎么说也是正宫娘娘,赶明儿等娘娘气消了,自个儿过去请罪去。”
这种台面上的话,宁汐自然是听得出来的,所以也没有为自己多辩解什么,乖乖应承下来便是了,大不了到时候拉上十四爷一起去请罪,惠妃还能吃了她不成。
宁汐出去后,德妃终于是端不住笑了,笑得前仰后合,把晗墨都给吓着了。
“多少年了,她在这宫里飞扬跋扈,以为谁都得哄着她让着她。”要不是一上来就被皇上冠了个端庄贤惠的名声,德妃才不会这样忍让惠妃,还一忍几十年,今天可真是解气了。
高兴归高兴,德妃也没有忘记宁汐要随驾南巡的事情,这么一个上妆的巧手走了,她这几个月又该怎么过?想来想去,还是让晗墨去找宁汐多要些妆品来备着,至于上妆的手艺,先找个人将就着用罢。
就在大家都以为今岁的先农坛耕耤田仪式会取消的时候,康熙还是在二月初的时候下了一道旨意,道是耕耤田照旧。
文武百官不敢叫苦,有些皇子阿哥却在府里嚷嚷上了,尤其是十爷。
“南巡的事情不想着带上我们,这种事情怎么就惦记的这么牢呢,老爷子这是见不得咱们好呢。”十爷不开心,很不开心。
八爷点了点他,“多喝两杯酒就开始胡咧咧,就该让你福晋多管管你才是。”
九爷却替十爷说了句,“不过十弟说的也不全是错的,老爷子此番南巡为何就不带着我们呢,我们哪点差了,就这么不招待见。”
八爷笑了声,“你若是这么想可就错了,咱们兄弟若是都跟着走了,那这京里的事情,又要交给谁来协理。”
九爷说了声那不是还有大哥三哥他们嘛,突然就收住了嘴,“八哥的意思是。”
“三哥五哥他们素来醉心诗书学问,除了大朝,几时见他们踏出过府门半步,七哥就更别提了,有时连大朝的时候腿疾也能犯,国事能指望的不就是只剩大哥了。”
十爷把酒盅一撂,“所以皇阿玛把八哥留下,着实是用心良苦。”
八爷却不置可否,“春耕本就是雷打不动的惯例,你们也别抱怨,皇上不是也下田扶犁,咱们做儿子的,又岂能退缩。”
“可是冷啊八哥。”一想到田里兴许还有没化的冰渣,十爷就忍不住哆嗦,一把又再给自己灌了一盅酒下去。
九爷知道十爷平时就是个爱偷懒的,但这事由老爷子挑头,他们还真没退缩的道理,“行了行了,别再去想了,左右不过半个时辰的事情,忍一忍就过去,你还能为这告假不成。”
“谁要告假了。”
下人通传不及,五爷已经顾自进门来了。
那兄弟三人便各自离席朝五爷抱拳,齐齐叫道:“五哥。”
“好啊你们,悄悄在这儿吃酒也不叫哥哥来,是在说哥哥坏话呢吧。”扫了眼桌上了菜色,一个比一个上档次。
八爷先站出来说:“五哥这是说的哪话,弟弟们才刚说要去把哥哥请来,这倒是心有灵犀了。”
九爷附和道:“是啊五哥,你来的正好,快劝劝十弟。”
“就为了不参加祭祀,把自个儿整成这样。”五爷捡个座坐下,也不让九爷给自己斟酒,只吃了两口暖盘上搁着的牛肉。
十爷哭丧着脸说:“五哥你想想,赤脚下泥田,那得多脏啊。”
“脏了就洗洗,能有甚么大不了的。”五爷知道这个弟弟有洁癖,可他们谁不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就他老十有洁癖,别人就都不爱干净不成,真是,除了无病□□,还会个什么。
当然,五爷也不是来教育老十的,他只管好老九就成了,趁着这会儿八爷也在场,回避都不回避,直接就对九爷说:“皇阿玛南巡,把咱们都留下了,”
话没说完,十爷又来接茬,“五哥也觉得皇阿玛不疼爱我们了罢。”
五爷啧了声,“你已经不是孩子了老十,皇阿玛的疼爱就让给十六十七几个小弟吧。”见十爷还要再说什么,夹片牛肉就塞进了他嘴里。
“皇阿玛把咱们都留下,说是要辅助大哥监国,可大哥是谁啊,年长我们许多不说,吃过的盐也比咱们吃过的米还要多,有他在,咱们只管踏踏实实在家待着就是了。”
九爷才说了声可是,八爷就急忙应承上了,“五哥说的是,弟弟们一定会谨记五哥的教诲。”
说实话,五爷才不管别人记没记住,他只要九爷能记住就行了。
宁汐是被十四爷带着一块儿去的先农坛,这位爷甚至还好心地绕道去太保街上把四爷给接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