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这情状,宁汐仿佛看到了大型翻车现场。
也是怕了这俩兄弟的思维模式,为免再让四爷反过来误会自己在嚯嚯十四爷,忙撇开十四爷的手,给四爷福了个身。
十四爷就有些不乐意了,他本来也没想怎样,可让宁汐来这么一下,心理就不舒服上了,一把将人给拽回过来。
“你好像还没给爷像样的见过一个礼罢。”
“十四阿哥万福。”对上这么个幼稚鬼,宁汐也是服了,她也不争执什么,说着就福了个身,“奴婢先行告退了。”
再掰扯下去,估计皇上就要来了。
十四爷嗳了几声没把人叫住,想追过去,被四爷给拦住了。
“你这一大早的又在纠缠奴才做甚。”
看刚才那样,可不像是临时起意,加上之前那次,这俩人几时起走得这么近了?
十四爷嘁了声,“四哥这一大早的进宫来又是干嘛呢,又不是初一十五的,天上还下着雪,也不怕路滑给摔了。”
就把四爷给气着了,瞪了一眼去,十四爷这才矮下气势,“弟弟都知道了。”
便把八爷给他看过宁汐原画像的事情一一吐露了出来,“我就是觉得这姑娘怪可怜的。”
“可怜的人多了,你管得过来?”口气中透着自不量力。
一句话就把十四爷给问住了,他都忘了自己原来是怎么打算来的,是假意同宁汐接近,去气太子,还是想以此来试探四爷?只是一见宁汐那哭哭啼啼的可怜样就把什么都给忘了。
这会儿见四爷一副瞧不起人的样子,顿时泛起了争强好胜之心。
“哥哥怎知弟弟管不过来,起码,在她遇到危险的时候,弟弟及时出手相救了。”
这说的是太子宫那儿来掳人的事情。
见四爷面露郁色,十四爷便得意,“四哥,如果你真想要护着那丫头,何不就把她给要出去呢,每每这般赶进赶出也不嫌累的慌,还未必就能不出差错,何苦呢。”觑着四爷的神情,语气略带揶揄。
张口丫头闭口丫头,就这么熟稔了?
四爷:“你怎知爷要护着谁?一个浣衣局出来的奴才,还配不上爷。”
十四爷便来劲儿了。
“那弟弟就让额娘把她赐给我当个通房算了,反正姿色也不差,总好过便宜了太子,四哥觉得如何呢。”
四爷眼一眯,也不说好赖,却把十四爷乐坏了。
“弟弟说玩笑呢,瞧把四哥给认真。”哈哈笑着撵出宫去找宁汐去了。
听说皇上要去永和宫用早膳,惠妃便吃不下饭了,这一天天的可真是越来越能了,前头刚得了太后的夸,这会儿皇上也去捧一把,都把她当什么了?
宫人这时又来报,说十四阿哥同永和宫那个奴才有说有笑的刚从外头过去,看样子是往园子那头去的。
“哪个奴才。”
气得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是那个宁汐,现在伺候德妃娘娘妆面的那个。”
说到妆面,惠妃就气不打一处来,上回原本是故意在德妃那儿挑一下,好让她自己去收拾,最好能闹出丑事,譬如折掉她儿子的名声。
谁知都这么久了,那边竟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还把人给提拔到跟前伺候,路子也是越走越野,让人琢磨不透。
如今再来结合前后诸事,脸上的笑意越发浓厚起来,“快去传话,就说十四阿哥同个宫女在园子里鬼混。”转头让两个孔武的太监跟过去,惹出动静来最好。
宁汐跟十四爷在御花园里转了半个时辰,也是运气好,在一处偏僻的墙根下,一棵明显都枯了的老树桠上竟结了几枝花苞,还是红色的。
“瞧,爷说甚么来着。”
十四爷高兴地折下花枝回身,瞧见宁汐肩上蹭了不少雪,伸手便去掸了,“这雪要是融湿了衣服,非给你冻到骨子里去不可。”
宁汐知道十四爷从刚刚到现在一直都在有意无意讨好自己,这么一个娇生惯养的,还能这么细心,她哪里真有什么气,出来跑上一圈,早就不冷了,这便也没再对他摆冷脸。
“别说奴婢了,阿哥您自己不也是一样。”岂止是肩上,出来连个暖帽也不戴,头上早已湿了一片。
十四爷把脑袋低下来,“那你给爷擦擦。”
宁汐抿嘴,掏出帕子替他擦了,再顺便掸干净肩上的雪,“紧着回去吧,要不娘娘该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