膝盖的刀伤还在疼,疼痛让傅蓝屿感到烦躁,她面无表情。
“等不及也得给我等着。”
“……”
乔云铮若有所思回眸望去,见麻花辫姑娘和长发男,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观众席的最后排。
麻花辫姑娘笑意盈盈,而长发男神色木然,身上还穿着她的黑色外套。
那件黑色外套,花衬衫先前也穿过。
可想而知,刚才偷袭两人的,应该就是长发男了。
线索不全的他,最终成为了玛丽肖的第三个木偶。
“原来你们在这啊?”麻花辫又惊又喜地朝这边走来,“我俩找你们好久,你们看见那个银头发的姐姐了吗?”
……说得跟真事儿似的。
傅蓝屿从腰后拔枪,迅速上膛,抬手对准她。
“别再往前走了。”
麻花辫果然停住了脚步,她盯着傅蓝屿看了半晌,脸上的笑意慢慢淡去,眼神渐冷。
“怎么,你要杀了我?总得有个理由吧。”
“剧院的门需要钥匙才能打开,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本来就有这里的钥匙。”
“哦?那也正常。”傅蓝屿点头,“谁让你是玛丽肖呢。”
这里本就是玛丽肖的剧院。
面目彻底被拆穿,麻花辫便也不再刻意伪装,她阴森森地笑出声来。
“呦,被你发现了呢?没关系,反正你也杀不了我。”
“我们可以试试。”
说完,傅蓝屿双手用力,当即扣动扳机,枪的后坐力令她倒退数步才站稳。
子弹呼啸而去,登时把对方的脑袋炸开了花。
这水准,黄金爆头。
麻花辫轰然倒地。
傅蓝屿扔掉枪,依旧没有掉以轻心,因为她知道,这仅仅是杀了被附身的玩家而已。
半晌,听得旁边的乔云铮低声道:“你看,动了。”
像是为了印证他的说法,灯光下,麻花辫的尸体开始缓缓起身,且全身的骨骼都在噼里啪啦作响,犹如折断重组。
等她重新站直身体后,已经完全变了一个人。
她穿着中世纪的礼服,发髻高挽,圆睁的眼睛如同铜铃,里面的黑眼珠在灵活地转动着。
她张口欲笑,牙齿染血,嘴巴里空空如也——她没有舌头,舌头被拔掉了。
她现在是真正的玛丽肖了,和墓地棺材里那一具,一模一样。
而她身侧的长发男,也已变得脸色蜡黄、目眦欲裂、四肢僵硬,详情参照当时的花衬衫。
与此同时,后排与右侧镶嵌在墙壁上的木板,正在朝两侧缓慢移动,露出了墙后的另一番天地。
那是……
原来墙壁是镂空的,被整齐划分成了无数带玻璃的暗格,每一方暗格里,都坐着一只半人高的木偶。
那些木偶的发型与衣服不同,表情却惊人的一致,都在狰狞怪异地笑着。
他们都是曾被玛丽肖杀死的小镇居民。
他们的脖子喀啦喀啦,齐刷刷转向这边,空洞的双眼,紧紧锁定了傅蓝屿和乔云铮。
乔云铮拉着傅蓝屿的手,谨慎往门的方向挪步。
他沉声低语:“咱俩可搞不定这群木偶。”
他与她目前唯一的武器,就是之前在房间里找到的剔骨刀,众所周知,刀是杀不死木偶的,连给人家毁容都够呛。
木偶必须要用火烧掉,但火柴在银发女手里,退一万步讲,就算有火柴,那点火苗要同时烧掉这些木偶,也是个不可能实现的难题。
为今之计,只能先逃命,再做打算。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转身就跑,在开门的刹那间,傅蓝屿回头,发现长发男的木偶已经气势汹汹扑面而至,其速度堪比瞬移。
她敏捷向后仰倒,乔云铮随即用力甩上大门,硬生生将对方撞了回去。
关上门的前一刻,他看到墙壁暗格的玻璃尽数震碎,那些木偶随着玛丽肖的一声令下,纷纷挣脱束缚,争先恐后朝门口冲来,夹杂着刺耳的惊笑声。
那实在是难以用言辞准确描述的画面,总之不管是谁亲眼所见,只要心理素质不过关,都难免留下相当沉重的阴影,不晓得将来要在噩梦里重温多少回了。
两人头也不回朝来时路飞奔而去,傅蓝屿因膝盖受伤,跑起来剧痛无比,她急促喘息着,冷汗不断顺着发梢往下滴。
乔云铮意识到了这一点,他在转弯时果断俯身示意:“上来,我背着你。”
傅蓝屿一愣:“你这……”
他半秒钟犹豫的机会也没给她:“快!”
傅蓝屿知道自己这腿跑不了太远,又听动静越来越近,只能一狠心上了他的背,双手紧紧搂住了他的脖子。
身后,由玛丽肖率领的木偶大军,正浩浩荡荡猛追而来。
它们所到之处,墙皮簌簌而落,甚至连地板也被砸出了细密的裂纹。
震动声一路蔓延至乔云铮脚下,整座剧院仿佛都在摇摇欲坠。
胸口伤处越来越疼,疼到几欲窒息,乔云铮咬紧牙关,又用力将傅蓝屿往上托了托。
傅蓝屿抬起头来,隐约看见剧院的大门处,银发女就站在那里,正把手里的一桶东西泼在地上。
那粘稠的金色液体四面流淌,很快就覆盖了他们前方的路。
靠近时,她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登时警醒:“汽油?”
很明显,银发女找到了与火柴搭配的特殊道具,这种汽油,是烧掉那些木偶的关键。
然而看银发女的动作,似乎正作势要划燃火柴。
毋庸置疑,如果在此时点燃汽油,烈火立刻就会将两人挡在另一边,他们闯不出去,极有可能和木偶一起烧死。
银发女看见了他们,却并没有准备等他们。
千钧一发之际,傅蓝屿想也未想,霎时摸出口袋里那柄剔骨刀,反手甩了出去。
刀锋刺破空气,夹杂着一阵尖锐的风声,不偏不倚,正掷中银发女拿火柴的手。
银发女低呼一声,火柴落地,她慌张按住了手上流血的伤口。
前后不过十秒钟时间,乔云铮已欺近身前,他掐着银发女的脖子,猛然将她往后面的墙壁上撞去。
他迎着她愤怒的视线,神色冷酷,直接卸掉了她的双臂关节,没有丝毫迟疑。
“留你一条命,你该心存感激。”
另一方面,提前跃下的傅蓝屿,飞快捡起了掉落的火柴。
火柴还有两根,她分别划燃,将其朝汽油流淌的方向扔了过去。
烈焰蓬发,拔地而起形成一座火墙,强光刺目,那灼热温度像是要把周遭的一切都烧化。
她后退到大门附近,试图去拧门锁,却发现大门是锁住的,并不能打开。
……系统规则是,要将玛丽肖和她的木偶们全部烧掉,才算通关。
只能等待。
乔云铮走回她身边,将她护在稍微远离火焰的一侧,冷眼看向那座火墙。
这是极度临近地狱的时刻,每一帧画面都仿佛在奏鸣哀歌。
那些木偶们惊声怪叫,前赴后继,却在触碰到火墙的瞬间,面目全非地化为灰烬。
玛丽肖是最后一个踏入火海的木偶,她的轮廓即使隔着一道火墙,也显得格外清晰。
她张开双手,动作之夸张狰狞,好像要施展什么毁天灭地的法术。
傅蓝屿忽觉门锁一松,可以拧开了。
不祥警兆油然而生,她用力撞开大门,登时架着乔云铮的手臂,和他一起迅速滚下了台阶。
下一秒,热浪掀起,爆炸声震耳欲聋,整座剧院转瞬在火光里化为废墟。
关于仇恨与邪恶的故事,埋葬于此。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卷也终于结束了,撒花给自己庆祝庆祝~
最近都没什么人留评了,不过点击好像没少,我看你们就是不乐意跟我说话--
以及,下一卷准备写个古代灵异。
下一卷云哥伤就好了,两人重回巅峰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