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误会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冯夫人哭道:“不是我想的那样那是那样,你告诉我。”转头看见儿子们来了,一头扎进大儿子怀里。
“佑温,你送娘回你外祖父家里,娘要休夫!”
冯万展刚把衣服穿好?,听见夫人这话,顿时慌了。在?这男尊女卑的皇朝,冯夫人敢说?出如此‘荒唐’的话,可见她与冯万展平日多恩爱。
“夫人,你听我解释。”
“我不听,我都看到了,你还要寻什么理由骗我!我都,我都从不曾……”
冯万展老脸一红,“不是的夫人,当真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冯佑温也道:“娘,到底发生什么了,你倒是说?出来啊!”
冯夫人扭着脸就是哭,不肯说?,冯万展臊得?脸上都冒烟了,这种?事怎么能当孩子的面说?,忙道:“你们先出去,这是我跟你们娘两个人的事情!”
冯夫人本来不愿意说?,想给冯万展在?儿子们面前留着脸面,可听他这么不知悔改的语气?,忽然就不愿意了,直接抓着冯佑温的衣领就哭道:“你们爹不知羞,竟然在?外面养小!”
“什么?”
“养小?”
冯佑温和冯佑雅傻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竟是这个,可,这世上哪有儿子捉父亲的奸的啊!顿时两人面露尴尬,谴责父亲也不是,不谴责也不是!
“不是,没有,没那么回事!”可纵然冯万展长了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事到临头不知悔改,竟还不承认,冯夫人气?得?失去理智,指着他的左肩膀道:“你还狡辩,我都看见了,儿子们,你爹他左肩膀还留着那女人嘬出来的痕迹,一共三个,那么点一个肩头就有三个,我都从前没那样做过。呜呜……”
这……真tm尴尬!冯万展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没有……”怎么听,这辩解怎么带着一股子虚弱的味道。
冯佑知却?忽然勃然大怒,他母亲不知道真相以为是个女人,他可知道真相。转身大踏步就怒气?冲冲的往外冲,那样子似要找谁拼命。
冯佑雅一看,就猜到这四弟怕是知道他们父亲在?外面偷的人,这样子分明是找人算账去了。怕他盛怒之下,做出傻事,冯佑雅连忙拦住他。
“四弟,不要冲动?!”
冯万展额头砰砰直跳,“冯佑知,你能不能不跟着添乱!”
“呵,怎么我就是添乱了,那个周誉他就不添乱了,父亲这肩膀上的嘬印解释不清楚,但可骗不了我!你说?你外面养的那个小是不是周誉?不然这次出去为什么带他历练而?不是带我,还有他为什么会拼死护着你!他才十七岁,怎么舍得?那么年轻的生命为你一个老头子挡剑!最可恶的是,你们这种?关?系,你竟然还要把自己的亲生女儿嫁给他,你可真对得?起?小妹!”
冯万展气?得?脱了脚上的鞋子就对着冯佑知打去。
“周誉,挡剑,怎么回事?”怕冯夫人着急,冯万展路上的凶险并没有人和她说?过,所以除了她之外,其他人都心知肚明!
“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倒是说?啊?”冯夫人着急道。
瞒不下去了,冯佑温只能一五一十说?了,果然冯夫人揪着胸口,吓得?脸色煞白,随后面上一片绝望。
“我,我还以为你只是被外面的小妖精迷了眼睛,却?不想你们之间的感情已经如此之深。我本以为我闹一闹你们也就断了,如今你二人生死相许了,这感情是斩不断了,你,你便把他接回来吧!”
“怕只怕他不愿意跟我回来!不是!根本不是这么回事。我这肩膀上恶心吧啦的东西是因为逃出来那个姓季的家伙做戏给我嘬的,至于周景这个你们看看吧!”
四人轮流看完,并没看出什么不同寻常的。
冯夫人道:“你给我们看这个什么意思,是为了告诉我们他身世有多可怜,他日进了这冯府不许我们欺负他嘛?”
冯万展无奈道:“夫人,他今年与佑知同岁,只十七,最主要的是他身上有块鸟形的胎记!”
“胎记!”冯夫人登时就站不稳了,被冯佑温一把牢牢抱在?怀里。
冯佑知看他娘还有两个哥哥忽地?就沉重地?面色,着急道:“怎么回事,你们倒是说?啊?”
冯佑知狠狠瞪他一眼,“急死你得?了!你有小誉半分聪慧都行?,我真怀疑你娘生你的时候,你是不是摔了头!”
冯家丢失的那个三子和冯家四子冯佑知乃是双生,三子一出生背上就有一块鸟形的胎记。
冯夫人自从知道周誉的存在?就寝食难安,愧疚不已,冯万展准备了几日,终于下定决心和他摊牌。
这日周誉被请进冯府就觉得?气?氛不对劲,进了书?房后,明明说?是谈事,可他却?发现?房外围了数名偷听的人,他们根本不掩饰自己的鼻息,这只能说?明是冯万展默许的。
周誉微微蹙眉,“不知大人此次找下官来所为何事?”
冯万展道:“小誉,你救了我的命,怎么却?连声冯伯伯都不肯叫了。”
周誉只觉得?奇怪,他爹教他事出反常即为妖,唯有不变应万变。
周誉从善如流道:“冯伯伯。”
“其实,你不应该叫我伯伯,而?应该叫我爹。”
周誉猛地?一震,抬头看向?冯万展时心头却?如明镜般亮堂。只是瞬间他就想到了,是他后背上的胎记,从冯万展看过那块胎记后,对他态度就不一样了。
“你可能已经知道了,你后背的胎记就是证据。当年,先皇病逝,我扶持新?皇登基,朝中有股势力?隐隐并不安稳,都城内很可能有一场无法避免的腥风血雨,一个不好?,也许我们就都葬身皇都。那会儿,你娘怀着四个月的身孕,我怕万一兵败,就安排你娘和几个孩子去你外祖父家里避难。去时,因为皇都不安稳,我派了许多人手。等朝中稳定,我再派人去接你娘时,便大意了。致使叛贼余孽没除干净,半路截了你娘。你娘逃亡担惊受怕,身体吃不消,竟早产生下你和佑知,后来逃跑途中不甚将你遗失,等到为父派人再去找时,你却?自此下落不明。你不知道为父这一找就是十七年,从没一日放弃过。”
“我曾给过你一块玉佩说?是我那不孝子游学去了,其实都是谎话。不过是心里的一种?奢求,奢求你还活着,只不过去游学没长在?身边,那玉佩是你出生前,我找人定制的,上面的礼便是你的名字,其实你应该叫做冯佑礼。”
周誉想喝水,可手抖得?不成样子,一滴水也没喝进去。
“小誉,为父总算找到你了,你能不能给你娘再看一眼,你后背上的胎记,只一眼就好?。”
如果再小些,再小些,有人和他说?他不是被亲生父母卖了的,而?是被拐卖,他的亲生父母一直不曾放弃寻找过他,那么也许他做梦都会笑醒,吃再多的苦都愿意。可是如今,有人告诉他,他父母还在?,十七年从不曾放弃寻找过他,那么他也是不愿意的。
“冯伯伯,我父亲在?我小时候曾捡过一只小狗,很可怜,刚捡回来时只有巴掌大小,且被折磨得?奄奄一息,我看着却?是活不了了,别人也那么认为。但我父亲阿么却?偏不,他们给那小狗请大夫看病,喂他吃药,陪伴他长大,在?它受欺负时给它出头,赶跑其他恶犬,教会它如何保护自己,同时也告诉它什么是家,什么是温暖。后来那狗终于长大了,可以反过来保护主人了,却?有人过来和它说?这狗是他们一次意外丢失的,理由是这狗后背上有块异样的肤色。可这时这狗已经长大了,有了灵气?,它不愿意走,可找来的人又信誓旦旦,有理有据。这狗就自己咬掉自己身上那块异色的皮,如此,它身上就没有了异色皮,找来的人就没法证明它就是他们不甚丢掉的那只狗,它便可安心留在?家里继续守护了。”
周誉垂着眼睛,可终究还是落下一滴泪。
“冯伯伯,我姓周,父亲叫周誉,阿么叫沈墨,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一件事就是生在?周家,做爹阿么的儿子。我十七了,爹说?二十就可成亲,虽说?二十。可我爹却?取了很多小孩儿的名字,男孩也有女孩也有还有双儿的,他说?我早熟,也许等不到二十就要给他领会孙子了。我不知道我能不能等到二十后再成亲,但我知道他那些名字都用得?上,因为我的子孙后代都只能姓周!”
门外一声妇人压抑不住的啜泣响了起?来,周誉狠心闭上眼睛,心里却?惊涛骇浪。
不知过了多久,屋内全部黑下来,室内的二人再看不清彼此表情。
周誉起?身道:“冯大人,您既然说?三子游学未归,那便是未归。而?我明日可能会告假一段时日,毕竟上次的事情累我父亲千里之外为我筹谋,而?我这个不孝子却?为别人挡了一剑,他不定要怎样心疼,此番回去一是告罪,二是我想爹和阿么还有小弟了,想回去陪陪他们。天色已晚,恕下官不能多留。”
冯万展呆呆地?站着,嘴唇开开合合,却?说?不出挽留的话。
周誉开门走出,冯夫人大声哭了起?来,周誉回头,在?灯笼的光芒下,看清妇人的脸。他记得?的,八岁那年妇人来铺子里买过东西,很是雍容华贵,他接待过她,莫名的心生亲切。原来她就是生他的人,能知道她长什么样子足够了。
他这一辈子都只是周誉,而?他们夫妻二人的三子冯佑礼,在?遗失的途中被人折磨死了,周誉的这条命是周景和沈墨赋予的,是他们的亲生子,周家的长子,身上肩负的是守护周家的责任。
作者有话要说:周誉的身世简单交代一下,周誉对于周景和沈墨的感情非常复杂,远非一般亲情可比,是他们在黑暗的深渊中将他拉了出来,给予了光明,赐给他眼睛,他才能再次看一看这个世界。要不是周景沈墨,也许他已经走上一条不归路,生死不定了。因此即便他心里再期盼他的亲生父母,他也只能远远地看着,知道他们不是故意抛弃他,他会默默守护,但却不会认祖归宗,因为在他心里之前那个冯佑礼死了,活下来的是周誉。周家的长子。
自己写这个的时候代入周誉的情感,哭得一塌糊涂,所以写得可能表述不清,但还是请大家理解小誉,这番决定最痛苦的就是他了。
明天还会有最后一个周家人甜甜蜜蜜的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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