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鱼一时间不知?道丁管家是打算坦白了还是怎么,居然能这么大大方方给?袁姨娘院子里的丫鬟提及他杀人的事?情。
那这么一来,岂不是说,她不用再顶着?丁姑娘的身份了?
能做回她本身,好事?一件。
余鱼基于这点心动了。本让张嬷嬷准备的礼物?,让小莲拿上了,换了一身衣裳还是去袁姨娘的院子里赴宴。
比起见到四姑娘和袁姨娘,余鱼觉着?,以后没有人喊她丁姑娘,而?是喊她余姑娘,这件事?更让她在意些。
袁姨娘是国公这些年最宠爱的一个妾了。院子开的大,内里陈设也极其精致,院子里的丫鬟仆妇,在国公府里都?是横着?走的。
这袁姨娘做寿,院子里直接摆开了席面,不敢大肆张灯结彩,也弄来了不少玉器摆件儿装点门面。
余鱼去时,二?姑娘和三姑娘都?到了,孙姨娘和赵姨娘也在座,三位姨娘像是亲姐妹,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四姑娘瞧着?倒是挺开心,还在和三姑娘说笑,底下?人一说丁姑娘到了,她脸上的笑容立即消失,直接朝着?院门口瞪了过来。
余鱼才懒得搭理。
直接让小莲把礼物?给?袁姨娘送了去,又给?袁姨娘说了祝福话。
到底是袁姨娘的生辰,她还是知?道点礼数的。
“来都?来了,带什么礼物?。你小孩子家家的,来玩带张嘴就是了。”
袁姨娘好不亲热地起身来牵着?余鱼,笑得很是温柔,完全看?不出之前和余鱼起过龃龉的样子,倒是有几分初见时,客气又热情的模样。
“袁姨娘生辰,喜事?,应该的。”
“好孩子,你既然来了,就好好玩,我这边比不上世子那边,但是有些好玩的,你四妹妹平日里也是爱的。就是这些日子汪司仪一直管着?,倒是玩不得。”
说着?说着?,又提起了汪司仪,然后袁姨娘捏着?帕子指了指后边一个角厅。
“本来我做生辰,汪司仪也该坐一坐,可汪司仪说什么不合规矩,避开了去。”
余鱼顺着?袁姨娘指的方向看?了看?,是这个院子里有些偏远的小角厅,但是也离不得很远,这边说话听不得,但是说笑的热闹该是能听得清清楚楚的。
“汪司仪这般驳了面子,我有些难受。好姑娘,不妨你帮我去请一请?”
她与汪司仪又不曾见过。而?且她又有什么面子,能去请人家来。
余鱼本来是这么想着?,可瞥了眼袁姨娘,总觉着?哪里不对。
哦对了,丫鬟来请人时,说到了丁管家。
难不成?这角厅里的,不是汪司仪,而?是丁管家?
丁管家要在这里跟她谈事?儿?
余鱼吩咐小莲跟着?她,两个一道往角厅去。
袁姨娘瞧着?,倒是安了安心。
这位姑娘要是还愿意卖她好,有些事?说不定不用做得太绝。
她给?丫鬟使了个眼神,丫鬟了然,悄悄跟了上去。
角厅里,的确有人。
只余鱼敲了敲门,里面应声来开门的,却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严肃女子。
这确真的是汪司仪了?
余鱼一愣,只见到了人,还是不好直接离去,只好躬了躬身。
“这位就是汪司仪了吧,袁姨娘请司仪入席。”
严肃的女子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姑娘。
年岁小,生得惹眼的漂亮,一身衣着?精细无比,府上四位姑娘,而?这位,只能是那世子的未婚妻了。
“丁姑娘。”汪司仪准确无误喊出余鱼的身份,见了见礼,“恕我冒昧,姨娘做宴,不合规矩。”
余鱼听了,倒也没有什么。
姨娘做生日,在原本的余家,是自己关上院门准备一桌好酒好菜,余老爷也会跟着?去。
这边的姨娘做生日,是准备的席面,不过也都?是府中的女眷,在余鱼看?来,或许没有什么出格的地方,在司仪眼中,就是大大的不合规矩了。
“顺便提醒姑娘一句。”
汪司仪绷着?脸:“身为世子的未婚妻,您该是楚国公府的下?一任主母,除了国公夫人,没有人可以在这个后宅差遣您。”
这是一种提醒,也是一种强调。
余鱼本来是没有这方面的概念的,听了汪司仪这么一说,隐约发?现?的确有些和之前不同。
府中的姨娘们是从来不在她面前摆长辈架子的。每次见面都?是和气又客气,说的不好听一点,还多少带有两分殷勤。
这也是袁姨娘头一回在她面前,让她跑腿。
“多谢。”
余鱼谢过这位汪司仪。
她以往只听着?说,这位司仪会打罚姑娘,格外狠厉,只今日一见,发?现?她是一个极守规矩的人,也极有原则的人。
但是这样的一个人来教导四姑娘,指不定要和爱女如?命的袁姨娘闹出什么矛盾呢。
这样的汪司仪,是不会去袁姨娘的席面的。余鱼心中有了数,也不多说,准备离去。
刚转身呢,那外头探头探脑的一个丫鬟,笑嘻嘻凑了过来屈了屈膝:“丁姑娘,我家姨娘说,姑娘来都?来了,烦请姑娘顺便让汪司仪,去一尘院。”
余鱼听着?一脑门疑问。
什么东西?
顺便把这位司仪请到一尘院去?难不成?四姑娘也要跟着?去一尘院学?
余鱼没有一点回旋余地地拒绝。
“不。”
这就太离谱了。
且不说别的,只这位汪司仪是国公夫人给?四姑娘准备的,她带走,像什么样子。
等?她回来时,三位姨娘和三位姑娘都?落了座。
今日袁姨娘做寿,她坐了主位,孙姨娘和赵姨娘坐在左右位,下?头四个位置,是给?四个姑娘准备的。
都?知?道余鱼和四姑娘关系不睦,倒也没有太过强求,一个是在左侧,一个在右侧,一个还专门分开,坐了个斜对面。
坐在主位的袁姨娘听了丫鬟的低语,目光扫过余鱼,倒是没有说什么,而?是开了席。
余鱼也就随意动动筷子。
这里的吃食准备的倒是不错,也别有一番味道。
余鱼是个心思简单的人,做一件事?时,很难去想第二?件事?,这么多年也就是裴深的事?情才会打破她的常规,至于旁的,一应都?是按序排队来给?她找烦恼。
席间几位姨娘说话,她只听不搭话,身侧的二?姑娘和她说话时,她才会低声回应那么几句。
“我听何家二?姑娘说,五姑娘在准备下?帖子请你出去玩。”
何家五姑娘吗?
余鱼倒是有几分期待。
“好呀!”
二?姑娘一看?就知?道,余鱼蛮想出去玩的。
她也跟着?笑道:“你出门少,的确不太好。下?个月初一,你同我一道出门,去我们诗会玩耍可好?”
余鱼心中一动。
跟着?二?姑娘,她大抵是放心的。而?且诗会的那些姑娘,她也见过几个,很是和善,如?果?非要形容,大概就是和二?姑娘差不多。
“好呀。”
说第二?个好呀的时候,她眼睛明亮,笑容软软,落在二?姑娘眼中,倒是一团可爱。
全然是个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