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刚才并没有开镜头后,白崇不得不重新上场再演一遍这场戏。
长衫已经脏了,只好先进屋把衣服处理干净。
等到他出来的时候,剧组所有人都严阵以待,多个机位镜头开启,原来没有放镜头的地方也摆上了支架和摄像机。
重新拍摄的时候,所有人手里都捏了把冷汗,生怕无法还原出刚才的那幕情景。
尤其是导演张轮,恨不得把眼睛贴在了监视器上,手死死地握住了座椅的一侧。
顾啸站在导演身后,没有看监视器,而是直直地盯着场地中间的青年。
心里暗叹,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白崇的天赋放在诸多流量小生里,绝对是顶尖的那一批。
刘童童也看到了刚才的那一场戏,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掏出手机在后面拍了下来。
其他人也有偷偷摸摸在拍摄的。
所幸,白崇没有任何差错地把刚才的戏重新演了一遍。
在张轮说“卡”的时候,所有人飘在空里的心都落了下来。
满意地看了一遍又一遍拍摄的镜头,张轮笑道:“真是让我碰到个宝贝。”
这话虽然有些夸张,但是也言之有理,演员这个职业多少是需要那么一些天赋的,白崇没有任何的演戏经验,但是现在却能自如地表现出‘应宛’的那股天真单纯,白崇绝对是有灵性的那一挂演员。
张轮把最后镜头里的那个笑容回味了一遍,越发对白崇感到满意,一转眼就看到了站在他身后的顾啸,忍不住拍了下他的肩膀,“大功臣!回头请你吃饭!”
顾啸笑了笑,抬步向白崇那里走了过去。
这样有灵性的后辈,他也是欣赏的,以后娱乐圈的天下就在这群后辈人的手里。
白崇正低着头拍打身上的尘土,不经意间身上又多了一只手。
顾啸帮他把衣服上的尘土拍打干净,拍了拍他的肩膀,夸赞:“演得很好。”
不知何时,周围的工作人员开始鼓掌,掌声渐渐大了起来。
站得离白崇很近的顾啸,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青年脸上飘起的红晕。
说起来很奇怪,越优秀的人反而会受到更少的夸赞,他们已经习惯了他的优秀,不会再为那一点点进步给予夸赞。
白崇很少听到别人对他的夸奖。
白崇看着站在他眼前的顾啸,忍不住笑着喊了声:“啸哥。”
顾啸放下手,侧首看他,笑道:“怎么了?”
怎么了?白崇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就是突然想喊一声,可能就是第一次受到鼓舞的小孩子会以更期待的眼神看着老师一样,他期望得到更多的夸赞。
顾啸没在意,抬手让他去里屋换衣服,白崇今天只有这一场戏,他拍完就可以休息了。
白崇当然不会直接走人,他换完衣服又去张轮那里磨着看了一遍镜头,看到自己的脸时他不禁嘴角微微翘起,又不着痕迹地压了下去。
在这一刻,他突然想起了夏素日记里的话,“演戏这件事本身就带着一股魔力”。
好像真的有魔力似的,当他把自己完全转化为‘应宛’时,他突然有了一种在经历其他人的人生的兴奋感和满足感,在镜头里看到不一样的自己时,白崇油然而生一股荣耀感。
和滑板带给他的刺激不同,这是另一个未知领域的魔力。
白崇就这样保持着兴奋未褪的心绪回到了家。
给夏素打电话时,他声调微扬的话语也泄露了几丝自己的情绪。
巴黎时装周的后台。
夏素抬手示意其他人安静些,笑着问:“honey,今天怎么这么高兴?”
白崇顿了下,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跟夏素说过自己进了娱乐圈。
他爸妈两人都很忙,平时打电话时他只会叮嘱他们照顾好自己,关于自己的事情他很少会提及。
而且,他觉得夏素可能并不会同意他进娱乐圈。
“妈咪,我……”白崇敛起脸上的笑容,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说,“我进了娱乐公司,现在是一名演员。”
夏素的笑容僵在脸上,半晌没有说话。
这一刻,她的思绪完全乱了。
当年在华国内经历的所有痛苦和折磨一瞬间涌上心头,让她整个人都慌张了起来。
夏素曾是华国红极一时的影后。
白康泰是美籍华裔,当初他们两人相恋时就有无数人反对他们的恋情。
直到后来有传言说夏素为爱转了国籍,她在国内的演员事业彻底陷入低谷,无数的谩骂和谴责直接让怀孕初期的夏素得了抑郁症。
如今的夏素仍对那段日子心有余悸。
那边的人很久没有说话,白崇疑惑地叫了声:“妈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