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衿整夜未睡,疲惫的回答他?:“听云妈妈说他?是外地来潼阳城的商旅,昨晚首次来云澜轩。他?叫顾珏。”
顾珏……
周子若仔细搜索了记忆,没听过。
子衿躺上床半刻就睡了,周子若帮他?盖好被子放下床帐,在床外等了会儿,确定他?已经彻底睡熟了,便轻手轻脚离开了房间。
郑誉的尸体?是楼中两个姑娘首先发现的,其中有个吓破了胆,这么多天了还病着,喃喃些神神鬼鬼不?着边际的胡话,想了解案情便唯有去找另外那个。本来周子若的计划是等跟楼里的丫鬟小厮混熟了再间接打听,但现在手里有陆离霄赠与那张真言符,便不?必那么麻烦了。
云澜轩除去地位超然?的清风楼外,另有八座小楼给姑娘小倌儿们居住,分别为梅兰竹菊、风花雪月。子衿便住在兰楼,灼华住花楼,发现郑誉尸体?那个名叫羽裳的姑娘,住在梅楼。
周子若平日里很少需要去到兰楼之外的地方,跟其他?几个楼中的人均不?熟,低垂着头生怕引人注意?。羽裳姑娘容貌只?能?说还算秀气,又没有才艺加分,年?纪也不?小了,因此在云澜轩中只?是个很普通的姑娘,连贴身丫鬟都没有,住在一楼,还是楼梯旁的屋子,一天到晚人来人往,甚是不?清净。
姑娘们昼伏夜出,白?日通常都在房中休息。周子若到了梅楼,瞅着走廊上无人,便轻轻敲响羽裳的房门。不?过两刻房门打开,羽裳站在门中好奇地看这个陌生的小厮,问道:“什么事?”
周子若眼疾手快将真言符“啪”的贴在羽裳的肩上,羽裳的神情立马变得愣怔,侧开身将周子若让进屋子,还锁了门。
周子若在桌边坐下,羽裳像个忠诚的部下规规矩矩站在他?身旁,周子若瞟了眼她肩上的真言符,记得陆离霄说这玩意?儿是消耗品来着,便不?敢耽搁急忙问道:“郑誉和灼华是什么关系?”
羽裳木然?答道:“三个月前郑公子重金包下了灼华妹妹,灼华妹妹因邂逅白?公子突然?反悔,郑公子大怒打了灼华妹妹,白?公子为此出手教训了郑公子,自?此郑公子便再也不?曾踏入花楼。”
“白?公子?白?舜华??”
“是的。”
没想到白?舜华和两个死者还都有联系,这真是始料未及的收获。以白?舜华的身手,这口气郑誉只?能?忍了,估计是不?敢再找灼华麻烦的。那么他?的死和此事有关么?
“你可有猜测或听人猜测是谁杀了郑誉?”
“没有。”
郑誉毕竟不?是云澜轩的人,想来羽裳所?知?有限,于是周子若转而问起灼华,“灼华可曾与何人起过争执或结过恩怨?郑誉除外!”
“两个月前灼华妹妹曾险些将子衿推下楼……”
“嗯???”周子若大吃一惊,子衿那与世无争的,会跟姑娘结梁子???灼华要排挤人那也应该是青萝那种跟她同类型的才对呀?
“她为何要这么做?”
“因为白?公子。”
“白?舜华?”又是他???
羽裳依然?木然?,“是的。”
周子若彻底无语了。
没想到这位长?乐宗的精英弟子又掺和了进来,该说他?风流情种呢还是遍地留情呢还是生冷不?忌呢?难怪昨晚子衿伴奏完脸色那么难看,想必就是给他?气的。
“这件事白?舜华知?道么?他?有没有做什么?”
“白?公子当时在场,救了子衿,但是子衿不?理他?独自?回房了,白?公子从那之后?便没有再去过灼华妹妹的房间。”
周子若听到这里不?禁想,灼华有没有可能?是自?杀?但随即又否定了。灼华的尸体?捞上来时他?就在场,是全|裸的,并且官兵搜查了现场,没有衣物。就算要跳酒桶自?杀,她也不?用脱光了跑酒窖,她住在花楼的三楼,酒窖在主楼的地下,就不?怕被人看见裸奔么。
以当时尸体?的浮肿程度看,灼华应该就是那晚遇害。现在要查的是灼华那天晚上都做了什么,有谁见过她。这个问题前些日子官兵来查案挨个问了人,信息在衙门。
不?管是郑誉的案件也好,还是灼华的案件,如果没有衙门掌握的线索,他?现在除了找几个相关人问问话,其他?的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周子若纠结的皱眉摸下巴,无意?间看见了妆台上扣着的菱花镜,忽然?想起昨晚女鬼姐姐坐在镜子前梳头的场景。
那女鬼到底想告诉他?什么?
灼华喜欢梳头?
废话!哪个女人不?爱惜自?己?的头发!
周子若纠结的挠头,目光转过羽裳手指甲上艳俗的大红色蔻丹,猛地想到什么,急忙往她肩上看去:真言符的颜色已经从深红变成了水红!
我去这么一会儿就变成这样了,陆离霄还说能?用一阵子!一阵子个P!
“最后?一件事,灼华平日里有没有特别交好的人?”
“灼华妹妹与朱砂妹妹向来感情甚笃。灼华妹妹死后?,朱砂妹妹哭了许久。”
“朱砂住在哪里?”
“与灼华妹妹都在花楼,朱砂妹妹住在三楼走廊尽头的房间。”
周子若记下朱砂的信息,一时想不?到还有何问题可问,起身便在羽裳后?颈劈了下。羽裳昏迷,他?急忙将她扶到床上躺下,拿走真言符回到兰楼。
前后?半个时辰不?到,估摸着子衿应该还没有醒。周子若准备神不?知?会不?觉的回去装作一直守在床边的样子,谁知?到了门口正要推门,就听到了几声不?可描述的响动。
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的小周同学?秒懂,尴尬的同时莫名其妙想到自?己?跟陆离霄住在客栈肆无忌惮的时候,是不?是也被门外经过的路人听了墙角,但紧接着他?就意?识到这或许是个机会,于是果断的跑进子衿隔壁的空房间,将耳朵附在了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