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事情已经过去了,但只要一想起韶珀浑身浴火的样子他还是会惊起一身冷汗,如果他真的就这样失去了她那他该怎么办?还有,她当时是真的避不开火妖吗?心思细腻如她,真的就想不到林木下的这一招吗?火当时并不是立刻就窜起来的,而是先冒出了烟然后才变成烈火的,这之间的时间虽然很短,但也足够让一个普通人做出闪避的反应了,可为什么身为奉师的她当时只是跪在地上不做任何反应直至烈火将她包围?
自虐?
这个念头一出,雀珲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想什么呢!她没有理由要这样做啊!
雀珲狠狠咬了自己一口,看来他也是熬了个通宵把脑袋都给熬糊涂了。
而另一边,同样通宵得一晚得尽色正在房间里处理着少薄楼的事务,他知道雀珲留在了韶珀的房间里,他也知道雀珲对韶珀的心思,但他却不担心,因为韶珀是不会喜欢上雀珲的。
他知道的。
他知道一定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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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浮沉沉的一觉醒来,已经是未时了。
韶珀看了看已经转移了位置趴在桌上睡着的雀珲,她放轻了动作悄悄的走了出去。
看了一眼依旧热闹的大厅,韶珀直接走向尽色的房间。
没有敲门就走了进去,还在处理事务的尽色倒也没抬头。毕竟在这少薄楼内敢不敲门就进他房间的除了她也就没别人了。
韶珀走进房后一句话都没有说便拿起桌上早已准备好的一壶暖酒“咕嘟咕嘟”的喝了好几口,抹了抹湿润的嘴角,她终于开口:“等雀珲醒了我再寻一个祈愿人便要走了。”
尽色手中的笔顿了一下,然后又强装镇定的书写了起来:“你居然也会提前告知我了?以前不都是喜欢一声不响的就走了吗?”
“雀珲在看着呢,我总不能把他教坏了。”韶珀一改方才的牛饮,开始用杯子轻酌起来。
“你很在意他?”
“他是我的灵使,我当然在意。”
“为何是他?”尽色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出这样一句话,仿佛他方才自言自语的自信只是浮云。他手中的笔已经停下,清浅的眸子百转千回,他急需从韶珀的唇上得出一个令他心安的答案。
韶珀微怔,然后回过味来。她晃着杯中的酒,大步走至尽色的面前,隔桌一张案台的距离韶珀又将尽色的长发绕于指间,她吐气如兰道:“难道是你?”
尽色道:“为何不能是我?”
细嗅指间的发丝,韶珀用足矣倾倒众生的微笑蛊惑着面前的男子道:“你愿意吗?”
他愿意吗?
他愿意吗?
愿意!
他愿意!
他可以为她叛天逆地,可唯独这句“愿意”他不可以说,更不能说。
尽色沉默了,韶珀的笑容却下不去了:“开玩笑而已,你咋还上心了呢?”
你若是能说出来,那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