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是接近傍晚了,酒醉过后的不适在睁开眼的一瞬便在脑里炸了开来。
她昨晚了喝了多少来着?
趴在桌子睡了一个晚上,韶珀的脖子是梗得跟断掉没两样,艰难的扭动脖子把头转向另外一边,麻掉的手不经意的扫落了零落在竹桌上的其中一个酒瓶。
酒瓶应声而碎,浓烈的酒香在充满了宿醉味道的空间里蔓延开来,这感觉其实是很不好的。
捂着嘴跌跌撞撞的跑到屋外,在胃里隔了一夜的酒翻涌着不停的往外挤压着,呕吐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山谷。
直到最后,韶珀是把黄胆水都吐了好几遍呕吐才得以止住。
踏着虚浮的脚步走至湖边,韶珀捧起一口水洗去了满嘴的酸苦味,抬手拢了拢凌乱的头发,依旧头晕目眩的她直接倒在桃花树上,单薄的衣衫隔不开树身的粗糙,这样一滑一倒,树身的翘皮被带下了一些,而韶珀的后背又是刮蹭出一片通红。
桃花树不知道是埋怨她对它的粗鲁还是她对自己的不爱惜,只见它乘着风又抖起了树冠。
这次除了花瓣还抖落了几支花枝。
前一秒落到头上的还是柔柔弱弱的花瓣,下一秒有些重量的花枝便直接砸在了韶珀头上。
“啊!”
韶珀小小的叫了一声,她摸了摸被砸得丝丝发疼的脑袋,顺手取下了一枝还挂在她头发上的花枝。
握着花枝向前无规律的划拉了几下空气,韶珀声音不大不小的说:“有种就整棵树砸下来把我砸死,掉下来这几根小枝算什么···”
“嘭。”
话刚落,韶珀便毫无征兆的用后脑勺狠狠的撞上树身。
沉闷的撞击声后带来的又是一阵铺天盖地的眩晕。
韶珀又吐了,但她这次却只能干呕,胃和胆水在早上的那一轮呕吐时早就吐了个干干净净了。
又过了好一会儿,韶珀总算是折腾完了,此时她的嗓子痛得就像火烧一样,胃也痛得扭成了麻花。
喝了一夜又加上闹腾了一个早上,韶珀身上现在可是臭得连她自己都嫌弃自己。
跳进冰凉的湖里又洗了一个冷冰冰的澡,韶珀回到木屋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把长发束了起来,又从一个箱子里拿出一瓶香露往身上抹了些。
这下终于能见人了。
背上包袱,韶珀又走到桃花树下,她捡起方才掉落到地上的一根花枝。
韶珀手中的花枝就算是刚刚从高高的树上砸到地面,但枝上的花朵却没损分毫,依旧是开得灿烂。
把弄着手中的花枝,韶珀吹起一声响亮的口哨,一匹骏马悠悠的便从不远处的竹林里走了出来并直接走向了她。
“子夜,昨晚吃饱睡足了没?今天就又拜托你了。”
子夜是一匹母马,在它还是小马驹的时候也不知道是怎得就跑到了这个山谷里来,当时大白天又喝了个烂醉的韶珀正晕乎乎的躺在桃花树下,迷糊中她看到一匹黑色的小马驹瘸着个腿在远处探着头战战兢兢的喝着水,它似乎是渴了很久,它的头一直低在水面上很久都没起来。忽然间,它的身体一阵抽搐,整匹马就这样倒进了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