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忽然笑?了,朝他勾勾手?指,宋良辰双眼发亮的将脸颊送上来?,苏婉“啪嗒”一声,在他脸上印了个响亮的吻,外加一个鲜艳的唇印。
白嫩无暇的小脸,顶着这个唇印只会显得可爱,让人恨不?得抱住狂吻,再狠狠印上几个。
宋良辰自个儿看不?到,捧着小脸甜蜜蜜的笑?了,还目光暗带挑衅意味的看了宋子恒一眼。
宋子恒眼皮都没抬一下?,接过苏婉替他拆开了的信纸。
“衡远兄和长?安兄的信?”宋子恒挑眉。
苏婉也问道:“曾公子便算了,他时常写信来?,倒是于公子这么久才堪堪一封呢。”
说起来?,于衡远不?愧是未来?的皇帝,手?段惊人,按理说他在京里跟他们?来?往已算频繁了,若有人悉心留意,想来?也瞒不?过,但他就是有本事让所有人都发现不?了,别说宋子恒,京里估计连安远侯府都没几个人知道,原来?面上与三皇子交情平平的四少爷,背地里其实早已为他效犬马之劳了。
苏婉佩服之于,很想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之于宋子恒,其实有迹可循,能看得出他很小心,从不?在外人跟前露面,连邻居都只知道有一个曾公子与宋家交好,却不?知还有个“表少爷”,可见于衡远行踪有多隐秘。
而如今,宋子恒来?琼州这般久,对方?从未送过只言片语来?,也是小心到一定程度。
宋子恒倒没苏婉这么惊讶,瞧见署名,眼底便闪过一丝了然:“我道这位廖公公为何如此?客气,想是衡远兄的人了。”
苏婉恍然大悟:“难怪于公子这回能送信过来?。”
宋子恒点头:“衡远兄在信里说子恒三岁了,他无法到场庆贺,便寻了些礼物送过来?。”
宋良辰闻言双眼一亮,小脑袋凑过来?:“是于伯伯吗?”他虽是十?足的外贸协会,然而能记得于衡远,倒也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外貌,小孩子的心最?纯净,分辨得出谁对自己毫无别心的喜爱。
当然了,于衡远是那个土豪,出手?自来?大方?,就没见过壕到第一次给小孩子见面礼都是价值连城的和田美玉的,他送的所有礼物,恰好也十?分符合宋良辰审美观,衣服玩具玉佩,让宋良辰爱不?释手?,于是“于伯伯”这三个字也顺便印在了他脑海里。
“于公子自来?大手?笔,不?知这回给良辰送的是什?么。”苏婉也灿烂的笑?了,母子两俱弯着漂亮的眼睛,神情如出一辙。
“那也是给良辰的东西,娘子何须惦记。”宋子恒毫不?客气的戳破,下?一句又霸气的道,“娘子想要什?么,只管与我说便是了。”
“好。”苏婉大大方?方?的点头,想了想又问,“于公子这般喜欢良辰,可是因为他娘子还未有消息?”
宋子恒点头,微微叹气:“子嗣委实是衡远兄的一块心病。”
当然更重要的是,圣人眼看着日渐衰老?,众皇子开始明争暗斗,于衡远,或者说三皇子没有嫡子,唯一侧妃所出的儿子,还是个身怀有疾的,只用?汤药吊着,还不?知能不?能活到成年,如此?一来?,三皇子一派便存着致命的弱势。
而宋子恒跟于衡远交好,甭管明里还是暗里,自然都是希望他能顺利上位的。是以宋子恒也有些担心。
苏婉闻言点头,倒不?知自己该担心还是庆幸,历史没完全改变,她总算不?用?像之前那般提心吊胆。
当然担心也轮不?到她,历史上于衡远能顺利登基,现在自然也不?会改变多少,遂转而问出先前的疑问:“为何世人都不?知于公子与曾公子交好,他们?来?往紧密,如何能隐瞒得了?”
宋子恒闻言一笑?:“娘子想是不?知,安远侯夫人娘家确实有个姓于的侄子,常年在安远侯府入住罢?”
苏婉也没太惊讶,点头道:“原来?如此?,既有这个人,便能暗渡陈仓,只能说布局缜密,叫人佩服。”
正?在说话间,马车在知州府门前停下?,大牛恭敬的声音从外边传来?:“老?爷,夫人,到了。”
宋良辰迫不?及待的朝苏婉张开手?要抱抱,宋子恒却毫无预兆的半路截胡,抱着他下?了车,放到地上,宋良辰回身冲车里的苏婉叫:“娘亲。”
宋子恒已经不?由?分说的握住了苏婉的手?,扶她下?了车。
府里一团喜气,都听得消息传来?,自家老?爷得了圣人亲口赞誉,甚至还有赏赐下?来?。于阖府下?人而言,自然也是值得庆祝的大好日子。
回了府,宋子恒双手?捧着圣旨在岸上摆好,又带着众人磕了头,珍视程度堪比祖宗牌位。
终于安妥放好了。夫妻俩一面往卧房走,苏婉一面道:“刘妈,你着人去打?些热水来?,给相公擦把脸,顺道我脸上的胭脂也要洗去。”
“是。”刘妈应声,转头便指了个丫鬟去灶房打?两盆水来?。
吩咐完刘妈又问:“夫人,是不?是把小少爷也抱回去换件衣裳?”
“也行。”
刘妈这才叫了稳妥的彩蝶:“你去给小少爷换身衣裳。”
说话间,已经进了屋,宋子恒还要去应酬,便没换衣服,苏婉一进屋便有刘妈有眼色的上前给她将衣裳脱下?来?,小心翼翼的叠好放在一旁:“洗衣裳的婆子怕手?上没个轻重,夫人的命服马虎不?得,先放一旁,老?奴有空再洗。”
苏婉笑?了笑?,“一年也穿不?上两回,何至于如此?小心。”
“夫人可是说岔了。”刘妈道,“在琼州这地儿,都老?爷夫人说了算,不?用?太应酬,便是应酬,夫人不?穿命服也无事,然而日后大人回了京,三品以上的诰命夫人,每逢日子要进宫给皇后娘娘,须得穿命服,夫人到时就躲不?了懒了。”
刘妈说的很肯定,好像断定了苏婉未来?的日子。宋子恒回京是一定会的,不?过苏婉好奇的是刘妈为什?么好不?怀疑宋子恒会做到三品之上。
她摸了下?巴沉思的时候,正?巧瞧见宋子恒斜斜看过来?的视线,与他对上,笑?了笑?。
宋子恒也若无其事的收回视线,笑?道:“刘妈说这个还为时过早。”
刘妈点头笑?道:“大人说的是。”心里想的是不?愧是那位看重之人,日后若真成了事,自家老?爷夫人别说三品,怕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呢。
热水进来?,苏婉也退下?了华服,换上轻便的襦裙,头上的钗子宫花都取下?,发丝披散下?来?,感觉整个头都轻松了许多。
宋子恒亲自拧了帕子,朝着苏婉走过来?:“娘子,我给你洗漱。”
刘妈很有眼色的带着丫鬟退出去,关上门,小丫鬟眼睛都直了:“大人竟然……竟然给夫人洗脸……”饶是她早听过伺候夫人的彩霞姐姐说大人对夫人多么温柔体贴,也未曾想过英明神武、惊为天人的大人,竟然会给夫人擦脸。
小丫鬟觉得自己三观受到了冲击。
刘妈却瞥了她一眼,厉色道:“噤声,老?爷和夫人可是你能说的。”
小丫鬟顿时吓得脸色发白:“奴婢知错了。”
刘妈脸色却并未缓和,严厉警告:“无论瞧见老?爷和夫人如何,都不?得出去嚼舌根,不?然你知道我的厉害!”
“奴婢知道。”
“行了,你先下?去罢。”
“是。”小丫鬟一溜烟跑远了,好像背后有洪水猛兽似的。
刘妈只是看着紧闭的屋门叹气,想当年她也是温柔可亲的嬷嬷,奈何遇到一个过分宽容的夫人,万事不?理,简直让她操碎了心,也终于明白前主子为何让她过来?。
若夫人是不?懂这些还好,偏偏是心里门清却懒得理,她现在总是忍不?住想,若没有自己,夫人可还能过上这般轻松的日子?
宋子恒轻柔的给苏婉擦干净脸,黛眉红唇和脸上的红晕俱被洗去,露出张全然清丽的脸,宋子恒却有些遗憾:“娘子难得盛装打?扮,我却不?能好好欣赏。”
“以后有的是机会,相公再不?走,怕是他们?该等急了。”
“叫他们?等去。”宋子恒一把抱住苏婉,语气难得有些赌气。
苏婉心知他在想什?么,温柔的拍了拍他,“早去早回罢。”其实有没有人等都一样,他今天的愿望怕是要落空了。
“我去了,娘子早些休息,不?用?等我。”宋子恒恋恋不?舍的放开她,想了想又道,“对了,娘子瞧着看哪天有兴致,请女眷们?来?家一趟罢,这个日子咱们?不?表态也说不?过去。”
“不?用?你说,我早在琢磨了,快去罢。”苏婉推了他一把。
宋子恒打?开门出去了,刘妈恭敬的道:“老?爷慢走。”而后又进了屋,提醒苏婉:“夫人,今儿大喜的日子,是不?是给下?人发些赏钱?”
“先不?急,你叫人去请个大夫来?。”
刘妈闻言一拍额头:“老?奴这记性,险些忘了,请大夫才要紧,夫人等着,老?奴这便叫人去请最?好的妇科圣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