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衣服……?!
一个Alpha,一个结了婚的正常Alpha向他婚姻意义上合法的Omega提出要脱衣看伤势,其实再放在寻常人家里那是再正常不过。
既是正常范畴内的关心,也是夫夫间理应互动的。
但是放在这儿,叶禾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
他们从前不是没有过暂时标记的深入交流,但那都是没了意识下由信息素支配的。
毕竟不是真夫夫,平时的见面和住一起,都像是下属跟上司之间一样的,不冷不淡,你做你的事,我做我的活,井水不犯河水,毕恭毕敬。
先不说AO有别,现在阙颢成了阙景见,阙先生自己以为自己是自己的侄子,夫夫成了婶侄,你侄子突然说,让你脱衣服?
这……正常吗?
叶禾出了事,只剩下一个亲人了,也就是阙颢这个名义上的配偶,但却没第一时间告诉人。不习惯,也没打算依赖,想着忍忍躲过去不提,自己慢慢等着愈合好了就算了。
却没想到非但躲不过,对方还要看。
叶禾张了张口,虚弱地:“……啊?这不好吧。”
“我就想确认一下伤势,你不愿意说,那我只能看。”阙颢眼里的担忧几乎快化成了实质,请求没有因为他的拒绝而褪怯,垂了垂眸,手上也并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那我说,”叶禾只能选择退步,内心的小人在扶额,道,“好吧?”
“其实真的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就是小意外,左手上,后背一点,都已经包扎处理过了,我自己注意两天就能好了。”
“可我还是想要看。”
“怎么还要。”
话说一半,总觉得不太对劲,又补上一个字,“看。”
“因为,耳听为虚,眼见为实。”阙颢笃定。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伤处都被纱布裹住了,医生也叮嘱了短时间里不能拆,我就算是衣服脱了,你也看不到什么实质的。”
“那我也要看纱布,”阙颢眸光闪了闪,继而凝视叶禾,“婶婶……是怕我对你有什么非分之想吗?”
叶禾:……你的非分之想在脑袋坏了的第一天我就了解到了,并且没在怕,谢谢。
无论再说什么,面前的人就是要非看不可了,不到黄河心不死。
其实背上的伤就是叶禾他自己也没个底,看不到也只能根据感应到的疼痛和医生口中猜个大概。
车窗被震裂,然后玻璃爆碎掉溅在他身上,衣服被割划了开,幸在没割动脖劲等要害处,事后被扶出车的时候,他自己脑袋昏昏沉沉的,对后背的痛都没多少感觉。
直到血流了出来,被后面的人看到提醒才马上送进医院。
当时为了配合消毒治疗把衣服脱下来,自己看到纯白的T恤上沾着多多少少淋漓的血渍,是挺唬人的。
但现在都包扎起来了,伤口也应该是看不到了,也不怕吓到面前的人。
这么一想,叶禾也索性不挣扎了,一个受了伤被纱布包扎得七七八八的背有什么好看的。
更何况看的人是阙先生不是别人,云端看泥土,能有什么非分之想。
既然阙先生一再坚持那随便吧,看看也掉不了一块肉。
话都到这个份上了,再推拖就显得他端着矫情不放了,内心小人捂了捂脸,揉面团似搓了搓自己置气鼓起的脸蛋儿墩,又端起了正色自然。
松口:“那你想看就看吧,先放手。”
得到了允许,阙颢立即就听话松开了粘在衣角上的手。
坐在沙发上,一件简单的宽松T恤,叶禾要按平时习惯的随手就能脱下来,但抬手时就给牵扯到了左臂的伤口。
痛楚让他微微抽气,僵了住。
难道要他想着表演一个单手脱衣?
“我来吧。”阙颢一眼就看出来了他麻烦。
叶禾以为他说的他来是帮忙撩一下衣服抬抬手什么的,于是点了点头,就等着。
结果想象中的接触并没有临至,反而还察觉到身后之人快步走了开。
“?”疑惑回头。
转眼就见阙颢从杂物房的柜子里面翻出了一把剪刀朝他走来。
“!”
叶禾目瞪口呆,一瞬间竟然懂了,制住,“等等,你打算用剪刀把我衣服剪了?”
“嗯,”阙颢顿了顿,似乎不太明白他的迟疑,又缓缓道,“你现在手上的伤不能多动,如果脱的话难免会牵扯到别的地方,怕你疼,我只能想到这个办法了。”
“不、不好吧。”叶禾盯剪刀,艰难开口,心想,你这要看个伤就要剪我一件衣服,那我想上药换衣服什么的,岂不是一天就要牺牲一件平白遭罪的无辜衣服。
自己有几件够剪的?掐指一算,没几件。
虽然自己衣服算不得多贵,但就这么没了,叶禾舍不得。
而且小穷鬼一个,没有什么资源,去给人家当替身的钱也没剩多少了,禁不起这一天没一件衣服的挥攉。
自己恰饭都得省吃简用,要不是这几天给阙先生做的东西都是刷的本人的卡,没动用自己一分钱,早就囊中羞涩上街捡垃圾去了。
贫穷节俭的心在做崇,婉委劝说:“还是不要剪吧,痛什么的我忍忍就过去了,男子汉大丈夫的,不至于。”
叶禾不接受这个办法,阙颢也犹豫了。
叶禾见状抓紧,苦口婆心道:“而且后背什么的,我把衣服撩起来也能看到了,实在没必要剪衣服这么大动干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