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并不真的那么蠢,只不过是想要阴虎符想要的魔怔了,完全不管不顾……他岂会不知道杀了魏婴有可能金子勋的蛊咒也解不了,却依然想要利用金子勋对魏婴的仇视心理,他又岂会不知道金子勋此去惊险,于是又拖上自己……
左右他在老头子心里别说金子轩一根头发了,连金子勋身上一个烂疮都比不了……想当初他病得快死之际只有苏涉前来送过药罢了,金子勋一中诅咒,那请上金麟台的人是一批又一批的……
当然……金子勋金光善嫡亲弟弟的独子,仙门修士不同于寻常人家,寿命更长些,所以不会一到适婚年纪便会被催着赶紧娶亲,几十岁才成亲的一抓一大把,终生不婚也大有人在,因此没有寻常人家成亲必须得长兄为先的说法,是以金子勋出生比金子轩大了几岁,自小便养在了金麟台,小时是金子轩伴读……也算是自小在金麟台长大的。
不是嫡子甚是嫡子吧,左右是比自己这个娼妓之子金贵得多了。
金子轩见这阵仗,有些不对劲,抓住金光瑶道:“这是作甚?”
金光瑶一时语塞,正想着托词,金子轩又道:“一早便见子勋带人出去……现下你这又是去哪儿?这阵仗……你可别告诉我是出门采购!真当别人都是傻得么?”
“兄长……”金光瑶有些为难起来。
此去危险,老头子岂会不知……这样的阵仗便从来没有金子轩的份,金光瑶在金麟台,就是金光善的一只脏手,专门处理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交易,而他自己的这一面却永远也不会在自己的宝贝儿子面前显露。
金子轩确实……自小便被保护得太好了。
金光瑶想到这里,心中涌出一股强烈的嫉妒和委屈……同样是他的骨血……偏生就这般的云泥之别呢……
金子轩激动起来,双手拎起金光瑶的前襟不耐烦道:“快说!你最好给我一老一实交代清楚!!休想给我糊弄了事!!”
等等……金子轩这厮跟魏婴再不对付,那也是魏婴最敬爱的师姐的丈夫……带上他做挡箭牌是最好不过的,魏婴可能会对任何人下杀手都绝对不会碰金子轩一根汗毛。
而且若说平息这场莫名祸乱,金子轩去最为合适!他必会看在江厌离的面子上保下魏婴,而金子勋也向来为他的命是从。
再说……本来就是这家伙惹出来的事,凭什么就这么把我莫名其妙卷进去承受这份威胁?!
想到这里,金光瑶的脸色更加为难起来,他刻意做出犹豫不决的神情:“这……”
金子轩的眼眸暗了暗,充满威慑性地说:“金光瑶……这金麟台你究竟是想不想再待下去了?!”
金光瑶心中一凝,微微冷笑了起来,面子上却还是一贯的唯唯诺诺的样子。若是几年以前,这样威胁他或许还有一丝震慑力,如今有了秦氏在背后撑腰,又在金麟台培植了不少心腹死侍的金光瑶早就今非昔比……
金子轩……你还当真以为,如今的我……就凭你们父子能轻易动得了了?
“兄长……我……我不能说!!”金光瑶一边想着,一边□□无缝地抬头露出一丝凄苦,惨然一笑道:“否则父亲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金子轩的脸色白了白,急忙道:“你说,有我给你撑腰,老头子不能把你怎么样!快说!!是不是和我有关?是不是……是不是……和我邀请了魏婴有关?”
哟,这厮还不算蠢么?
想想他最近能忤逆老头子的也就这么件事儿了,自然老头子要避开他的也就这么件事儿了。
金光瑶好似思忖了半天才偷偷压低了声音道:“兄长……父亲命我去穷奇道……援助堂兄。”
金子轩道:“子勋?援助他作甚?他那病到底是怎么回事?”
哟,兄长……孺子可教呀。
金光瑶蹙眉道:“父亲刚告诉我,堂兄得的不是什么病症,而是中了‘千疮百孔’的蛊毒,而且他说……下蛊的人是魏婴……所以……所以让堂兄带人在穷奇道,截杀魏婴,这样……”
他还没有说完,金子轩怔得一张脸血色尽失,呆呆地松了手,金光瑶的前襟自他手中滑落,金光瑶后退了几步。
金子轩呆愣了一会儿忽然反应过来,低声叫了声:“要死!”便拔足转身,自袖中抖出岁华,正欲御剑前行,金光瑶道:“兄长,等等我。”说着便也自腰间抽出恨生,刚准备御剑,被金子轩一张符箓拍中。
金光瑶整个人如同被石铸,浑身僵硬不能动弹,惊道:“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