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半晌,金凌才开口道:“舅舅……我爹娘的死也要全算到他头上么?”
江澄不答。
金凌又继续说道:“老实说……现在我已经不知道该怪谁了……可要说原谅……也绝无可能。是……小叔叔他是干了很多匪夷所思人神共愤的事儿来……现在提到他,人人都只有唾骂鄙夷;可是我也记得当年他任仙督的时候那些人阿谀奉承溜须拍马的嘴脸;凭什么我一定要向着那些人说话,跟着他们一个鼻孔出气,看着他们追捧谁我也去追捧谁;看他们踩低谁我也要去踩两脚?
他也确实挟持过我要杀我……我都记得,可是,我也记得我从小是谁带大的;是谁惯着我宠着我护着我,我生病的时候抱着我;睡不着的时候哄着我;天冷了亲自给我添衣天热了亲手给我做凉羹;我犯错了给我求情,闯祸了给我收拾烂摊子……
是,你可能要说他是假装的,他这样的人惯于作伪……可是他真的那么工于心计一心想要那个位置,为什么要留下我的性命?为什么不纳妾重娶再生个能接任仙督之位的儿子呢?”
江澄张了张口,却又发现居然无言以对。
金凌道:“舅舅……你觉得我天真也好骂我傻也好……我始终相信,那些年他是真心待我的。不管别人怎么唾弃他……我绝不会因为什么所谓的舆论和民意就跟着侮辱他。我真的做不到。”
江澄听完默然了许久,才重重地叹了口气,拍了拍金凌的肩:“算了……人死都死了。你也别想那么多……我只是叫你别再当众跟那些人杠上。人言可畏,跟自己无关的人,向来是随意怎么编排的高兴怎么来……你一个人能吵得过他们全部么?”
金凌这次难得的没有顶他。
江澄又轻叹了一声,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般问道:“对了,我还没问你金光瑶骨灰你弄哪儿去安置了呢?本还以为回了兰陵免不得跟你们族中那些人又一番争执。”
金凌沉默了下,才如实说:“泽芜君拿去了……”
江澄怔住了,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蓝忘机和魏婴因走的早些,错过了这么一场大戏。
“难不成他真的准备就这么消失?”魏婴走在蓝湛身侧嘀咕道。